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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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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万分沮丧,目光茫然地望着站外来去的人流。透过明净的玻璃,那些人就像鱼缸里的鱼一样游动,清晰可见。 突然,她的脑子嗡的一声。她的目光触到了令她惊心动魄的一幕—— 在玻璃墙的对面,一个男人正挽着一位十分妖艳的年轻女人的手,一边将手机揣进兜里,一边低下头去,在女人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这个男人,正是她的丈夫汪然;这个女人,正是她的好姐们儿宋佳。 20 欧阳漓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北京的。 当她看到那死也不敢相信的一幕时,她的心已凉透,她的神经已完全麻木。她的双腿,抖得需要用尽双手的力气,才勉强按得住。愤怒、屈辱、悲伤绞得她就要爆炸。好几次,她都想冲出去拼命,但都忍住了。 有时,女人在巨大的打击面前,比男人更镇定。 她将身子背过来,把脸深深地埋下去,贴紧颤抖的腿。该怎么办?她不停地问自己,却没有准确的回答。最终,她决定避开她的模范丈夫和无间密友,悄悄地回到北京去。后来,她暗暗佩服自己作出了正确的决定。 在脑子里下了这个指令后,她霍然站起来,戴上墨镜,拖了李行箱,向检票口走去。她决定不再回头看这对狗男女,多看一眼都恶心!然而,就在她将票交给检票员时,她还是忍不住回头扫了一眼。汪然,这个温柔体贴的丈夫,用对付女人的炉火纯青的技巧,母牛护犊般照顾着宋佳。他轻轻地搂着她的细腰,缓缓地向售票窗口走去…… “请让一让!”欧阳漓身后一个声音极不耐烦地说。她赶紧扭过头,咬紧牙关,进站去了。 汽车快速行驶,欧阳漓觉得自己像一摊烂泥一样糊在座位上。窗外,五月的北国景色很美,但在欧阳漓的眼里,不过是一些模糊的晃动。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她才坐直了,给大连的一位朋友打了电话,请她订一张机票。朋友要她将信息发过去。半个小时后,朋友确定机票已订好,时间是下午五点起飞,六点十分抵达北京。 回到家,天已黑透。她将行李一扔,放了一浴缸温水,慢慢浸泡着。一路上思考的问题,虽然没有确切的答案,但她毕竟平静下来了。其实想来想去,汪然与自己,做的都是同一件事。夫妻本来平等,哪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又有什么理由谴责他? 想明白这个道理,她坐起来,打开喷头,让凉水冲刷自己的身子。洗完,她居然对着镜子笑了一下。但这笑实在难看至极。这一天的煎熬,让她脸色蜡黄,毫无神采。 接下来她四处找烟。汪然在的时候,她不许他吸烟,但汪然就那么听话?她不信。果然,她在汪然的书桌抽屉里找到了一条中华,撕开一包,点燃,刚吸一口就呛出眼泪。她呆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城市灯火,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下来。 她以为自己想清楚了,但哭过之后,仍然觉得没有想清楚。她觉得自己好委屈——她同季汉宇可是清清白白的,但看汪然与宋佳的亲密样儿,似乎早就不那么干净了。可是,这种事情,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郁闷极了。 自己的事情,无非就那么一点;然而汪然与宋佳,怎么可能走到一起?她打了个冷战。也许刚才的冷水激了她,她打了个喷嚏,脑海里却浮现出宋佳那张难以捉摸的脸。 宋佳平时只喜欢开荤玩笑。欧阳漓听人说过,老在嘴上挂着的人,其实往往规矩,就怕一声不吭的人,才是厉害角色——肯叫的狗不咬人。她信以为真。但看来这个宋佳不是省油灯,居然挖了她的墙角——自己却还想着为她介绍男朋友,真是可笑!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拼命地想。她记得宋佳来公司应聘时的样子。大约是一年以前吧,宋佳打扮得很清纯,乐观,健谈,几句话就说到自己的心坎里了。宋佳的简历做得很朴素,前一份工作是一家四星级饭店的销售经理,看简历上的描述,成绩很棒。一般的简历上,都会有薪金的要求,但宋佳没写。 欧阳漓:为什么舍弃了以前的工作? 宋佳:因为做网络营销更有挑战性。 欧阳漓:很多网站都因为营销问题而倒闭,难道你没考虑过风险? 宋佳:只有躺在家里睡觉没有风险。再说,正是因为网站销售难度很大,我才愿意尝试。 欧阳漓:你有这个自信? 宋佳:没有。 欧阳漓:没有自信你为什么还想从事这个工作? 宋佳:口头说有自信,未必就真自信,我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岗位来证明自己的自信。 欧阳漓:你觉得自己适合什么岗位? 宋佳:销售员,出去跑的那种。 欧阳漓:请说出你的期望月薪? 宋佳:第一个月我不要钱,一分钱都不要。 欧阳漓:不要钱? 宋佳:是的,不要钱。因为我还没有给公司创造任何利润,但公司却为我提供了工作机会和办公条件,公司实际上已给我付了钱。如果通过我一个月的工作,公司效益没有任何起色,我会自动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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