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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关旗陆一本正经:“日落,山峰,接吻,要获得爱情这三者缺一不可,其中首要条件是日落,但是你看看窗外,天空挂着的那轮好像不是太阳。”他极其惋惜,无比恳切,“亲爱的,明天请赶早。”

  安之笑得止也止不住,跌倒在地,双手捧着脸猛拍:“天啊,我连牙根都酸了!”

  关旗陆凝视着她,那灿烂笑容完全心无城府,眼底不自觉掠过一丝温柔。

  “司寇约我星期六打网球,你来吗?”安之问。

  “这个星期六?我要去深圳,和清河证券的老总打高尔夫。”

  “塞曼提的系统实施起来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关旗陆微微一笑:“别担心。”

  安之被他的浅笑俊容吸引得移不开眼,那种稳操胜券的傲然和自信,无意中展现出迷人魅力,令她心口怦怦地跳,只觉得自己喜欢这个人,已经喜欢到了有些无所适从。

  她眼波中的爱意和崇拜那样明显,以致关旗陆瞳内掠起桃泽烟色。

  “小师妹。”他轻喃,然后她整个跌入他怀内。

  他在她唇间吻得缠绵而渴切。

  酥麻一阵一阵袭上安之的心尖,五脏六腑都似被柔风吹过悠悠而荡。

  全身骤生的高热令软绵绵瘫倒在他怀内的她微微晕眩,然而也许是此刻两心如此贴近,天性敏感的她隐隐约约还是感受到了从关旗陆身上散发出来的一丝不明异样,似炽极的一些情绪在瞬间爆发,却又似内心深存轻微的困扰或是顾忌,他将她抱得那样紧,仿佛在矛盾和挣扎中渴望从她身上汲取一丝丝令他安定的力量。

  眷恋而迫切地辗转吮过她每一寸嫩唇,关旗陆几乎控制不了自己。

  最后他还是在手掌探入她的衣襟前勉强克制住了欲焰,抓着安之的双肩将她艰难地扳离自己,垂眸接上她被情潮刷荡过的迷离眼波,禁不住莞尔,又把她搂入怀内,爱怜地拥紧,好一会儿才再度松开,柔声哑语:“来,我送你回家。”

  安之这才从跌宕心潮中拾回理智,霎时颊边飞红。

  周末午后,安之陪着母亲在家里搞卫生,叶母在清洁厨房,她负责拖地。

  边听MP3边哼唱着干活,拖好了客厅餐厅后转战父母的房间,一遍两遍三遍,搞干净后她撑着拖把直起腰,扭扭脖子放松一下肩胛和手臂,临出去时目光掠过床头边的柜子,眸色暗了暗,脚步慢了下来。

  抬手摘下耳机,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她慢慢走过去,蹲下,轻轻拉开抽屉。

  里面放着各种证件文书,安之一份一份翻过,翻到最底下见一份体检报告,她抽出来,打开,白色硬封里夹着许多化验单子,许是因了年月的沾染,上头的打印墨迹已有些晕开,在纸面上淡出浅痕。

  她一张张单子看过,然后叠好,放回原位。

  把上头的证件照原样摆回去,合上抽屉。

  出来看看厅里时钟,安之回房换过运动衣,准备出门:“妈,我去打球了。”

  叶母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家里酱油料酒什么的都没了,我打算去趟超市,你想买什么零食吗?”

  “你每次都买一堆东西,一个人拎着重得要命,等我回来晚上陪你去吧。”

  “不用了,超市有班车接送,不过走一点点路,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班车接送?安之忽然想到什么;“我赶着走了,妈你带好手机,等我想到要吃什么就打电话给你。”套上球鞋,她冲母亲挥挥手,拎着球包急急跑了出去。

  奔下几层楼后安之渐渐放慢脚步,脸上笑容褪尽,神色苍凉。

  沙面网球场里,曹自彬和司寇已在对阵。

  莫梨欢说:“安之,你想好了没有,圣诞去不去香港?”

  “还有一个月才到圣诞,干吗这么急?”

  “如果去的话现在就要办港澳通行证了,不然来不及。”

  安之想了想:“要不先把证办下来,去不去到时再说。”

  “那也可以,回去你把照片和户口本给我,我认识旅行社的人,找他们代办好了。”

  司寇和曹自彬一盘结束,下场来饮水休息,随口问,“聊什么呢?”

  “我们打算圣诞去迪士尼玩。”莫梨欢用手背拍拍司寇的胸口,眯眯右眼,“怎么样,帅哥有没有兴趣?”

  安之望向曹自彬,一脸同情:“她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现在竟然还无耻到了这种地步,已经当着你的面调戏别的男人,自彬,你千万要节哀。”

  司寇哈哈大笑:“我不介意被调戏,真的。”

  莫梨欢扑过去用双手掐着安之的脖子,嘿嘿笑道:“你妒忌是不是?那我调戏你好了。”说着伸出舌头就要舔她的脸。

  安之全身汗毛倒立,尖声大叫,拼命要摆脱她的凤爪:“不要啊!大小姐,小的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就知道水性的通常都是那杨花,绝对不是你这朵纯洁无比的白梨老人家!”

  莫梨欢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勒着她的脖子一顿乱晃:“你想找死?我成全你!”

  曹自彬看安之已连连咳嗽,怕莫梨欢下手过重,笑着捉住她的手臂从安之颈上解下,把球拍递入她手心:“咱不用暴力,来,上场教训教训她。”

  安之拍着心口,犹自不怕死:“自彬,虽然她对不起你在前,你也不能当着她的面对我这么怜香惜玉啊,要是我一不小心暗恋你,那不是人间悲剧吗?”

  莫梨欢气得一拍挥向她的臀部:“我看你是真的皮在痒了!”

  安之慌忙闪避,大笑着逃往场地的另一头,执着拍子摆下架势,嚣张挑衅:“来啊,教训我啊。”

  司寇笑不可抑。

  单打之后又双打,几场比赛下来,已过了一个多小时。

  休息时安之对司寇道:“你一会儿有没有空?”

  “我没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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