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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胭儿想,这小子真酸。跟这帮小商人来往,真得处处留心。这小子太精了,真是无孔不入,得寸进尺。就说:“姐这么大了,还能不成家?”

  不料,阿根趁机又说:“姐,您可真不像结了婚的,还是个大姑娘模样呢!您到我们杭州,也绝对是出类拔萃的。不是我奉承您,姐,真的。”说着,右手有意无意地用力搂了一下胭儿的腰。

  胜子喝着矿泉水,默默地注视着灯光里翩翩起舞的舞伴中胭儿和阿根时隐时现的身影儿。胭儿那一条淡绿色的衣裙,白色的袜子,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闪烁着蓝莹莹的光,特别醒目。胜子的双手出了汗,忙取出手绢去擦,连指缝都擦了。胭儿和阿根跳完一支曲子,坐下来,刚啜了一口矿泉水,《军港之夜》音乐响起,阿根正要再邀胭儿,胜子早已站起,邀胭儿下了舞池。胜子左手刚握住了胭儿的右手,就有一股电流般的异样感觉从指尖导入心房。他很惊异她的手怎的那么柔软光滑,就像没有骨头似的。更惊异她的腰怎的那么细那么圆,那胸前的一对突起怎的那么丰满秀挺,就像一对熟透了的蜜桃儿。开始,胜子还疑心那对桃儿是不是假的,是不是戴了个挺厚的海绵胸罩。后来随着舞步,见那对桃儿微微颤动,似还能看出顶起的尖尖儿,才觉得那绝对是真的了。

  两个人离得挺近。胭儿脖子上的金项链和耳垂下的金坠儿,在灯光下不时地反射着光亮。胜子又想,梅的胸部即使在哺乳期也不过像两只梨子,而平时就像一对小柿子,穿上了毛衣几乎看不出来。

  他问她:“我喝了点儿酒,熏着你了吧?”

  胭儿说:“没关系。啤酒,好像味儿不大。”

  胜子又说:“小姐,我们刚认识,我也不想过多地自我吹牛。我的生意如今做得还不是太大。但我只说一句,这个人是可以信赖的。这个人绝对不是个骗子。”

  胭儿说:“希望你的生意越做越红火。”

  胜子说:“谢谢!”

  胭儿又望望他,一双黑眼睛清澈如水,说:“一般人也骗不了我。”

  胜子说:“如今社会上比较乱,小姐多多留心。尤其是留心中山狼。”

  胭儿又说:“谢谢。”

  身旁,好多对舞伴都搂在了一起跳。有个年轻女子还双臂攀着男人脖子,紧贴在一起扭动。胜子眼前忽地浮现出跟蝉儿在明阳服装厂的餐厅里跳黑灯舞时的情景,还有在瑶池山庄跟她鬼混的那一夜。一时他很想把胭儿搂到怀里来,但没有行动。他老觉得眼前是一株清香四溢的胭脂花,只可观赏,不可触动。生怕一动就碰坏了那皎洁的花瓣儿。

  一曲终了,胜子放开了胭儿的手,说了声:“谢谢!”两人就回去坐下,吃瓜子,喝饮料。不一会儿,《阿里山的姑娘》的旋律响起,阿根心痒难耐地站起来,又去邀胭儿。胭儿警觉地四下看了看,倒没有自己认识的人。就想,自己不适合在公共场合多露面。如果父亲和姐姐知道了自己来这儿跳舞,肯定会不高兴的。如果公司的那个年轻的歪嘴经理知道了,说不定还会辞退自己。说来也奇怪。到胭儿提出要告辞时,阿根把一张名片和一个小纸包悄悄塞到她手里,又转身去对胜子轻声说:“你那笔生意,我做了。”胜子喜不自胜,暗暗盘算,如这笔生意做成,能赚八千多块。八千,发发!是个吉祥的数字哩!

  出了天都宾馆,灯火辉煌的大街上依然暑气升腾。阿根跟胭儿握手告别,再三致谢。胭儿也说了几句请多关照我们赵总的话。胜子说:“请阿根老弟回房间休息。我送薛小姐回去。”就招手要了一辆“面的”车,自己先钻进去,和司机一起,把胭儿的自行车搬进车里,让胭儿坐在司机的偏座上,车子开出去七八里路,到了一个路口,胭儿让停车。

  车停了,胜子搬下胭儿的自行车,跟她握手:“小姐,谢谢您了!”

  胭儿说:“应该谢谢您。”又说,“我姓何,叫小胭,胭脂的胭。以后,请别叫我小姐了。”

  胜子说:“啊,原来是这个胭哪!好名字!”又道,“我不会不讲信用的。”就取出一个信封递给胭儿,“这是今晚上的劳务费。不成敬意。生意做成之后,还要重谢。”

  胭儿看了那信封一眼,信封挺薄,估计里面也就是一张大票。她没有接,说:“等你生意做成之后吧。”

  胜子却把信封放进了她自行车前边的车筐里,说了声:“有事给我打电话。再见!”“打的”回家的路上就想,她叫何小胭,胭脂的胭?自己那么喜欢胭脂草,厂里管工班后边就有那么一大片胭脂草,眼下又碰上了一个像胭脂花般娇嫩的女子。这是一种巧合,还是老天爷给安排的一种缘分?

  胭儿骑上车走了一段路,推车进了市化工七厂宿舍院父亲家的那个楼洞,把车筐里的信封拿起来,借了昏黄的灯光,打开口一看,里边却是两张“四伟人”。又取出阿根给她的纸包,打开来,里边是一张“四伟人”。她微微有点儿吃惊,这么多?顶上自己打扫一个月卫生的了。又恐怕别人看见,忙放进了小包里。

  早饭后,胜子忽然记起老哈让给修水龙头的事来,就打电话,问:“二哥,误了你的事了吧?”

  老哈说:“没事没事。”

  胜子说:“我今天上午去行不?”

  老哈说:“行。正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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