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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我怎么了,你嫌脏?”

  “结了婚还和别人勾勾搭搭,我还不至于窝囊到这个份儿上!”

  “你是怎么说话的?”

  “哟,”陈明然怪叫一声,“有文化的人就是弄得巧。”

  苏亦好再也忍不住了,忽然站了起来,手扶着桌子,“陈明然,我警告你,别以为我不吱声你就得寸进尺!”

  “我怎么得寸进尺了?”

  “那你说,自从结婚以来,我由不会做饭变成了会做饭,这也是我的努力,可你呢?”

  “哼哼,笑话,你那也叫什么做饭?”

  “嫌我做得不好,你来做,别拿着文明棍隔得远远地挑挑拣拣——戴了礼帽你也不是文明人!”

  陈明然气极,“你是,你是,娼妇一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苏亦好绕过来和他面对面地站着,两眼冒火,声音却极其冷淡,“你说谁是娼妇?你再说一遍!”

  陈明然自知说重了口,绕过去不提,“你还占理了?”

  苏亦好火气一下起来了,“我怎么不占理了?”

  “你占什么理?”

  “那我问你,你为这个家做什么了?付出什么了?嫌我做饭难吃,就连那难吃的饭你都没做过几回!”

  “能做饭就了不起了?这月供不是我出的?”

  “月供怎么了?这房子是我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开始分这么清楚了?”

  “分得清楚分不清楚不就是这么回事吗?你赚的钱有给过我一分吗?真正到离婚时,哪些是我的?”

  “这就开始讨论离婚了?”

  “说我的时候先想想你自己。”

  “我怎么了?”

  “怎么了?你对别人横挑鼻子竖挑眼,横做竖做都不对。你对?结婚第一天把我一个人扔在马路上,打电话问你回不回家吃饭你嫌烦,让你去接我你理都不理,过八月十五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我碰上流氓你无动于衷,你做得真是好呀,模范!标准!”

  “哼,女人果然只会翻旧账。之前的事早就清楚了,一遍一遍地絮叨你也不嫌烦!碰上流氓的事你自己都不在乎,这时候拿着这事来说我,你也好意思。就你,流氓会来招惹你?”

  苏亦好领会错了他的意思,气红了眼,“是,我是连流氓都不会搭理的人,那你又何必担心我去相亲?”

  陈明然本来想说的是苏亦好比较硬朗,不是让人不放心的类型,可一听她的话立刻跟斗牛似的,“谁担心你去相亲?扔到大街上都不会有人捡。”

  “没人捡就好,那就不要唧唧歪歪,一个大男人,丢不丢人?”

  “就因为我是男人,所以我才不会看着别人给我戴绿帽子。”

  苏亦好哼了一声,论吵架陈明然不是对手,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吵的又有什么意思。她没接茬,拔腿就要走。陈明然却以为她这是藐视自己,着了急,“苏亦好,你,你要是敢去,离婚协议里写的什么都作废,没有你的份儿!”

  苏亦好停下脚,“果然要离婚了?”

  “果然?是不是早就等着了?”

  “不要无理取闹。说,打算离了?”

  “呸!”陈明然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是你打算离了吧?”

  又是没重点的乱绕,苏亦好不言语,绕过他要走。

  “苏亦好!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还是想一想吧,我们到底要怎么过。”苏亦好嘴里说着,脚却不停步。

  “你想怎么过?”陈明然扭过头。

  “像夫妻那样过,有关心,有信赖。”

  “我什么时候不信任你了?”

  “注意我说的是信赖。”

  “别玩文字游戏。”

  苏亦好又长吸一口气,倒退一步,“陈明然,别像刺猬似的一动就耸着一身的刺。知道什么是信赖吗?父母之间就是信赖。我不信赖你,你也不信赖我。你也想想,像我们现在这样,钱各人赚了各人花,工作各人做各人的,除了搭伙在一起吃饭,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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