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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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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e Bye!”我说着就挂断了电话。有意思,祁树杰的哥哥,他怎么会打电话过来?想见我,我还未必会见你呢。再见了,祁家的一切! 所以当这个祁树礼突然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时,我态度冷漠,无动于衷。对于祁家的人,我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过去的一切对我来说就像一场噩梦,如果不是后来跟耿墨池闹翻了,没地方住,我就是沦落街头要饭也不会去敲祁家的门。那次我是去找祁树杰姑妈的儿子喜宝要回房子的,可是让我万没料到的是,祁树杰的母亲,那个老巫婆竟瞒着我擅自将房子卖给了喜宝一家,当他们拿出新的产权证给我看时,我气得差点昏厥过去。当天我就请假赶到湘北,直奔老巫婆的家。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是祁树杰的老婆,是他遗产的直接继承人,我已经放弃了他留下的钱,可他们居然还要夺走我唯一的栖身之所,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记得那天老巫婆家里好像来了客人,还没进门,就听到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我一脚踹开门,气势汹汹地冲进客厅,里面果然坐了好些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盯着我这个不速之客。 “不要脸的烂货,你还敢找上门啊!”老巫婆闻讯马上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房子是我儿子留下的,你根本没资格住,你不是有男人给房子住吗?怎么?被赶出来了?活该!想要回房子,门都没有!” 我瞪着那个狰狞的老女人,心中压抑多年的火山瞬间爆发,猛然发现旁边的茶几上放着把水果刀,喜宝恰好就站在我前面,他也在帮老巫婆的忙。我不由分说就抓起了水果刀,冲上前一把顶住喜宝的脖子,咆哮道:“你们这些没人性的畜生,这样的事你们都做得出来,今天我就一句话,交不交房子,我手里的刀子可是不认人的,就一句话,交还是不交!”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老巫婆和祁树杰的姑妈吓得面如土色,连声喊,“不得了了,要出人命了,快打110,我们家里来了个疯子。” “看谁敢动!动一下试试看!” 说着我的刀刃立即就划了一下喜宝的脖子,顿时血流如注,眼见我真发了宝气,在场真的没有一个人敢动了。这时候旁边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了起来,他一直在冷眼旁观,盯了我好半天,突然笑了起来,“你是白考儿,阿杰的太太?” “你管我是谁?不关你的事就滚开点!”我恶狠狠地冲他吼。他并没退缩,不慌不忙地来到我跟前,很有趣地打量我,“没想到阿杰的太太这么有个性啊……” “滚开,不关你的事!” 我气红了眼根本懒得跟他唆。双方又僵持了一会儿,老巫婆只得乖乖让步,表示会立即把房子还我,要我放下手中的刀。我这才推开喜宝,一甩手,水果刀准确无误地插在了茶几旁边的皮沙发上,一屋子的人都不敢吭气。只有那个跟我搭话的陌生男人很镇定,一直笑吟吟地看着我,好像很欣赏的样子。我没理他,限了时间要他们腾房子后掉头就走,又是一脚踹开门扬长而去。过了大概两个月,我搬回了自己重新装修了的公寓。没头没尾的日子又开始了,除了晚上到电台做节目,我基本足不出户,外面冰冷的世界已经让我彻底灰心,我但愿自己早些将这一切遗忘,就像这个世界已将我遗忘一样。直到有一天我散步回来,电话响了,我去接,听到一个浑厚的男音跟我打招呼,“Hello,还记得我吗?” “谁啊?” “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前阵子我们还见过的啊,我是树杰的哥哥树礼,想起来了吗?”那男人在电话里笑。 祁树杰的哥哥?好像是有过这么个人给我打过电话,至于见过面,我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哦,你好,我们见过面吗?你弄错了吧?”我冷冷地说。那男人又在电话里笑了起来,说:“不记得就算了,有空出来见个面吗?我请你吃饭。” “对不起,我没空!”我断然拒绝。 “那你很不守信哦,你说过只要你活着就可以见到你的。” “我现在已经死了!Frank先生,你在跟鬼说话!再见!”说着我就挂了电话。鬼才跟你吃饭呢,我不想再和祁家人有任何的瓜葛!刚挂下,电话又刺耳地响了起来,我抓起电话,正要发作,对方抢先一步说了话:“我在新澳西餐厅等你,晚上七点,不见不散!”说完对方也挂断了电话,语气坚决,根本不让人有拒绝的余地。好厉害的男人!我决定见他。 我把自己收拾得体体面面出了门,当我蹬着高跟鞋款款走进新澳西餐厅时,立即吸引了不少探究的目光,这让我顿时有了些底气,我想我的样子还不至于太丢人。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坐在靠窗的角落朝我招手,很内敛地冲我笑。我的视力一直不太好,走近才发现那男人好眼熟,脑中一闪,想起来了,他不就是我去找祁母要房子时跟我搭话的那男人吗?他就是祁树杰的哥哥?真是见鬼了,第一次见面居然会是在那样狼狈的场景下,我顿时窘得无地自容。 “请坐,很高兴见到你!”祁树礼笑着说,起身很绅士地帮我挪开椅子。他好像看出了我的窘迫,并没主动说到那天的事情上去。我饮了口橙汁,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他穿了身藏青色西服,戴着眼镜,很斯文,眉目却很老沉,无端的透出一种威严,气度非凡。我看不出这人哪点跟祁树杰相像,我纳闷地想他们是两兄弟吗? “看清楚了吗?不像吧?” 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所思所想。 “是不太像。” 我暗暗一惊,眼前的男人有一种逼人的气势让我不敢再直视。 我一直低着头,但仍感到对面射过来的目光很灼人,我被那目光照得热乎乎的,直觉上,他也有些紧张和兴奋,因为他不停地调整坐姿,一双手拿上来又放下去,找不到跟我沟通的话,就不停地点菜,询问我的口味,征求我的意见,最后还要了瓶红酒……我也没多说话,也没怎么看他,我根本就不是来看他的,我是来吃饭的。我是真的饿了,从头到尾都在吃,有条不紊地消灭眼前丰盛的美味。 祁树礼吃得很少,他只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吃,目光闪闪烁烁,感觉得出他内心的兴奋更强烈了。他看我的样子并不是肆无忌惮的,是那种含而不露的慢慢品味,就像他在品着杯中的红酒,一点点的,一丝丝的,悄然不露痕迹地将眼前的某种光芒慢慢消融吸纳,我不知道那光芒是不是我身上的,我管不了那么多,要看就看吧,反正被男人看一下我又不会损失什么。 “你干吗不吃?”我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忽然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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