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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稿子一蹴而就。停笔之后,我从头到尾看了看,与其说是情感热线,还不如说是一篇乱七八糟的旁观笔记。主人公自然是洛可可,而我,仅仅是用指尖把它记录下来的人。

  关上电脑,扭头看看窗外,月光依旧,我想起了常欢。我很想打个电话给他,问他上海的雨是否已经停了,问他拉开窗帘是否也能看到美丽的月亮。于是我就这么做了。

  长长的彩铃唱着张洪量的《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好一会他的声音才模模糊糊地传了过来,看样子正在睡着,但被我吵醒了。他问我有什么事情,我说没有,不小心按错键盘了,你睡吧,他“哦”了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

  他刚才的声音懒懒的,就像每次亲热之后一样,沙哑而性感,这让我在一瞬间湿透。我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泡芙把牛奶味的浴液打出了喷香的泡泡,我的肩膀是滑滑的,手臂是滑滑的,腰肢是滑滑的,双腿间也是滑滑的。我犹豫了一下,终于伸出了柔软的手指。

  热水冲刷掉了一切痕迹,我走回房间,电话正在嗡嗡地震动着。是常欢,他说刚才睡得迷迷糊糊,问我是不是有事找他。我说没什么,就是问你上海是否依旧在下雨,还有泰城这边有着很好的月亮。

  他笑了笑,说你真是个小疯子,大半夜打电话给我,还以为你春心荡漾思念我了呢,没料到只是说些不疼不痒的话。我小声地跟他打着哈哈,心想,即便爱情在别处也没关系,只要有个具体的所在,就一点都不可怕。

  至少,可以在想听到的时候打电话。

  第二十八章 习惯的开始

  常欢回来了,我跑去机场接他,结果得到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问我有没有想他,我很用力地点点头。从上出租车那一刻起,一直到他家楼上,我们的手始终像高中生那样十指相扣,紧紧握在一起,就算是付车费或者拎行李箱的时候都没有分开。

  坐在他的沙发上,我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不记得在哪里看过,任何人之间的感情往往是从嗅觉开始的,而他身上恰巧有我最熟悉的味道,是Dior的华氏。

  我还记得三年前的那个下午,在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住院处,医生把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带到我的病床前。他手里的一大束香水百合把整个房间薰得香喷喷,不过我还是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简单华丽,让我觉得似曾相识。听妈妈说,车祸的时候,就是这位先生拨通了110报警,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再后来,我和这位“恩公”鬼使神差地搅和在了一起,跟别的男男女女略有不同的是,我们曾经约法三章互不干涉,也许这才是生活中最具戏剧化的地方。

  当我从神游中回过神的时候,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我,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我看到自己傻乎乎的表情。我有些窘,猛地离开他的肩膀,一下子坐得很端正。

  “干吗盯着人家看,像个白痴一样?”我先发制人,免得他又取笑我花痴或是其他什么。

  “仔细端详才发现,你的嘴长得挺好看。”他说,“从前都没留意过,肉嘟嘟的,满可爱,有点像杂志上那些口红广告的模特。”他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温柔,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蛋,用拇指摩挲着我的嘴唇,又在我的脸颊上拍了拍。

  那只大手温暖干燥,这串动作很轻柔。

  我轻轻闭上眼睛,等待着一个亲吻,因为我是那么迫切地想吻他,用肉嘟嘟的嘴。他的嘴唇轻轻凑了过来,我尝到了乐天木糖醇口香糖的味道,青柠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这种熟悉的男人气息在刹那间遍布到我的四肢百骸。

  “你先去泡个澡,我烧饭给你吃。”半晌,我们才放过彼此的嘴唇,我轻声对他说。

  “我想吃朝鲜菜,可以么?”他像个挑食的孩子一样问着。

  “傻瓜,先去泡澡吧,等你洗好,一切都OK了。”我早有准备,紫菜包饭上午就做好了,鳕鱼也炖好了,剩下的黄酱汤不用多久就能搞定,而牛肉是事先炜好的,等下只要一片一片边煎边吃就可以,估计现在魔法餐桌也不会比我的速度更快。

  浴室里的水声响了起来,穿着围裙的我哼着歌扭开了煤气阀门,把调好的酱汁和豆腐鱿鱼猪肉青辣椒一股脑地扔进石锅里,等到快熟的时候又扔进了小白菜和豆芽,酱汤就是这么可爱的东西,不用油盐,就能轻松解决,而且味道好极了。

  当他穿着睡衣走进厨房的时候,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你是妖精么?怎么这么快?”他吓了一跳,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神速。

  “对呀,我就是妖精,这些东西都是我用苍蝇蟑螂变出来的,怕死的就别吃。”我歪着脑袋对他说。

  “我也是妖精,就喜欢吃苍蝇蟑螂,这样正合我的胃口。”他嘻嘻笑着坐到我身边,拿起一碗麻将调料,仔细搅拌均匀后放到我面前,然后才拿起了自己的那一碗。

  我按下了电磁炉的开关,平底锅里面的牛肉很快被色拉油煎得滋滋作响,我夹起最平整漂亮的一片放进他的碗里。

  “尝尝看,味道怎么样?”,我满脸期待地看着他。即便他不作评论,我也知道自己的手艺并不赖,可我还是那么渴望得到一句肯定。就像一个刚刚考了双百分的小学生一样,等待着一句“太棒了”,或者是“真了不起”之类赞扬的话。

  他很仔细地嚼着,脸上很快出现了一种痛苦的表情。这种表情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把咸盐当作白糖放进了调料碗里。“叶心爱,”他喝下了一口麦茶,又清了清嗓子才对我说,“我不得不很认真地告诉你,你这片牛肉,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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