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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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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做了一个梦，她看见自己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骑单车的少年手把着龙头，口里一直说着一些趣事。 她努力的努力的把身子向前倾，想要看清楚他的样子，车却在这时颤了一下，她条件反射般的紧紧环住少年的腰，待车行稳，她却瞬间面红耳赤，庆幸着这副样子没被他看去。 梦中的场景像是在不停的变幻，转眼，她看见自己穿着衬衫短裙，脚踩着帆布鞋，一脸灿烂光华。 她看到很多人，很多人站在她面前，她像是暂时失了聪，听不到一点声音，只看见他们的口一张一合。 她很焦急的想要寻一个身影，却总也想不起那人是谁，那人叫什么。她只知道，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事，让她从心底涌出一阵一阵的寒气，浑身冰冷。 她知道，她在害怕。 想要大声的呼喊，喊出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听不到，只觉得嗓子干干的难受，眼里跟着渗出温热的液体。 梦开始变得混乱，她看见自己一直在喝酒，一直喝，跌跌撞撞的走着，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努力的想看清楚他的样子，却只能对上那双黑眸。 她突然觉得她的眼睛，她的整颗心都变得湿润了。 紧紧的抱着这个人，不要放开，不能放开。 尽管在睡梦中，柯尼卡仍觉得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脑中像是被炸开了一般，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就只记得那双眼睛，狭长而明亮，一直静静的看着她，像是包含了很多内容 他的身体很温暖，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她觉得自己孤单冷清，便想抓住一根浮木。如同菟丝花，想靠着大树，借一点力量。 她想要从他身上多汲取些温暖，她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她只知道，她不能放开他。 有些东西她其实应该记得，只是不知为何，柯尼卡总觉得自己又什么都记不清楚。 很多东西过去很久了，久到她几乎忘记了，渐渐的，便好像真的忘记了一般。 柯尼卡再次见到杨初一，仍是因为他们几家公司的合作案。 她隐隐知道他们几个负责人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可是她不管，这次她的态度比上次还要坚决，这样损害公司利益的合作案，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同意，更不会签字。 众人虽有些头疼，但是却对她的意见不予理会。会议结束后，杨初一淡淡的瞥了一眼柯尼卡，却是什么都没说，双手斜插在裤兜里，看上去有些随意，从她身边走过。 柯尼卡怔忡了一下，忙小跑追上去：“杨先生。” 杨初一停住身形，没有说话，只是偏过身子静静的看着她，等着下文。 “这份协议明显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收益的只是福宁集团。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不相信杨先生这么精明的人看不出来。我是不清楚这次合作案里你们几个负责人到底在计划什么，可是这份协议我不接受。”柯尼卡认真的盯着杨初一胸前的纽扣，视线并没有对上他的黑眸。 杨初一勾起嘴角，说不清是嘲讽还是不屑：“说完了？” 他这样的态度透着寒冷，不知为何，竟让柯尼卡觉得极为不舒服，但还是倔强的抬起头：“这份协议我不接受。” “你接不接受不重要，你们唐总是接受的，你不妨回去问问他的意思，他才是你的老板，不是吗？”杨初一慢条斯理的说着，倒好像这事真的极为平常，是她不够尽职没有搞清楚状况一样。 柯尼卡轻咬着唇，并不松口。她自然知道，这个合作案猫腻极重，心里隐隐明白，这不是自己能解决的，她只需要按照他们商讨的结果，签字、盖章，便算大功告成。 杨初一看她的模样，心下有些不忍，面上仍是毫无表情，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不远处传来一阵轻笑声，两人回头，是唐筱米。 柯尼卡心中一惊，不知道刚才自己的话被这大小姐听去几分。唐筱米她也是见过几次的，唐家的掌上明珠，他们老板最宠爱的侄女儿，也是杨初一的表妹。就连这次的合作案隐隐的，也是给她作嫁衣。 虽然唐总跟她说的很模糊，有句话却是交代的很明确，这次的合作案，绝对不能让唐筱米知晓。 这些天在这个合作案上花费的心血，有些事情，她是明白的。 只是，明白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 杨初一倒是面色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走过去宠溺的捏捏唐筱米的脸颊，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声音很轻，唐筱米的脸有些红，娇嗔的看了一眼杨初一。 柯尼卡有些诧异，从她见到杨初一开始，他的表情一直是阴晴不定，浑身带着一股子冰冷的气息，神色倨傲。 这样露出宠溺的微笑，柔声细语的说着话，还是第一次见，倒像是换了一个人，哪里还能瞧见刚刚那种面带讽刺，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模样。 两人正说着，福宁的老总傅瑞阳来了，亲热的揽过唐筱米，他是唐筱米的未婚夫。柯尼卡面色复杂的看着他们，独独剩下毫不知情的唐筱米，面色嫣红的站在那里，听着他们寒暄。 “行了，不打扰你们，我们先走了。”杨初一并不去看柯尼卡的反应，便拉着她的手臂朝电梯走去。 柯尼卡概有些吃痛，想要挣脱出来，无奈他的手劲很大，就这样推推攘攘的进了电梯，她觉得自己的表情有些僵硬，对上唐筱米疑惑的视线，回以微笑，电梯门合上。 待电梯门合上，柯尼卡重重的甩开杨初一的手，站到一边。 电梯里只有他们二人，可是柯尼卡却觉得一阵窒息，心中憋闷的难受。他们这些人已经习惯了决定、操纵别人的命运，何曾想过别人的感受？明明与自己无关，明明只是看出点儿端倪，心中还是一阵郁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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