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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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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的。” “哦。”连波凝神片刻,点点头,“原来你是这么理解我们的婚姻的。可是朝夕,我们在一起生活两年,你多少应该了解我一点吧,我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吗?换句话说,我是不是用心地在经营我们的婚姻,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觉得我是在敷衍你?”连波换了个姿势,比划着,“别的男人是怎样我不知道,但是我,我不可能为了敷衍一个女人而跟她在一张床上睡两年!听清楚了,是两年,不是两天,两次,你明白吗?” 朝夕无言以对,心烦意乱:“那你在书房的日历上画圈圈是什么意思?你是怪我……怪我去香港……” “我当然怪你!你撇下我一个人跑去那么远的地方,还不接我电话,我为什么不能怪你?”连波冷凝的眼眸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他真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即便生着气,脸上的每根线条仍然那么柔和生动,很容易让人忽略他其实在生着气。所以朝夕总觉得看不透他,他生气时的表情和高兴时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就如此刻,他说话的语气明明很冲,可是脸上依然淡淡的,“十六天!你离开我十六天!我都记下了,每一分每一秒都记下了。所以你欠我十六天,这辈子你已经欠下我十六天,想过怎么还吗?” “连波……” “我们是夫妻,不论当初是因为什么而结的婚,但我们已经生活在一起,一辈子都会在一起,就像我们吵架的时候诅咒的那样,我们今生注定要在这场婚姻里埋了彼此。可是,现在你已经欠了我十六天,你要怎么还?” 朝夕的嘴唇哆嗦着,眼眶轰的一热,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 而他,眉心紧缩,眸光闪闪烁烁,脸色依然平静:“一辈子很长,可是又很短,几十年而已,一晃就过去了。我不知道有没有来生,如果有,想必你是不会再遇见我的,遇见了也不会认得,而你欠我的这十六天呢?我找谁去要?” 唯有说到这里,他脸上才显出几分淡漠的忧伤。 他伸手替她拭去泪水。 她抽抽搭搭,愈发哭得厉害了。他叹口气,拉她在床边坐下,搂紧她:“朝夕,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很笨,你看上去那么聪明,其实真的很笨。笨到连自己的丈夫都摸不透,我有那么难摸透吗?每晚我都睡在你身边,触手可及,你听得到我的呼吸,感受得到我的体温,我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在你身边,不是一根木头,你怎么就……就……唉……” 他越说越低,含糊不清,因为他的唇贴了下来。不过数秒,她就回吻着他,伸出双臂箍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她很少主动吻他,如此深而绵长的吻更是绝无仅有,像是完全不能自抑,本能地想要吻他。他身上仿佛有着宇宙万物阴阳相吸的巨大能量,瞬间就穿透了她的身体,她用力地箍紧他,不顾一切地把自己的依恋传达给他,就在此刻她已经看清了自己的一生,她是属于他的,这世界上的一切都不能与他相比,她不能没有他,否则她的一生都将在黑暗中度过,她要他! 连波从未感受过她如此炽烈的吻,顿时就失了控,一只手按住她的后颈深吻着她,一只手情不自禁地去解她睡裙的扣子,自上而下摩挲着,慢慢探进她的裙底。她的身体从未如此激烈地反应,他的手每触及一寸肌肤都让她战栗,而且直接传递给他,他控制住弥漫全身的战栗,顺势将她放倒在床上,用力一扯,没有解开的扣子嘣嘣地掉地上了,她滑若凝脂的肌肤瞬时暴露在灯光下…… “朝夕!”他唤着她,整个人贴紧了她。 …… 早上,连波起得比往常迟。一是因为周末不用上班,二是因为……连波笑着将朝夕从被窝里拖起来,“该起来了,空着肚子睡懒觉,会饿坏胃的。”“再睡一会儿, 一会儿……”朝夕呢喃着,翻过身又裹进了被窝里。连波没办法,只好先起来去煮粥,早上喝粥养胃。待煮好了粥,正要下楼去小区门口的早点摊买朝夕爱吃的油条和煎饼,门铃响了。连波颇有些诧异,这么早,又是周末,谁会来找他们?平素除了送礼拉关系的,他们很少有客人来,连波一向不喜欢私生活被打搅,也很保护和朝夕的二人世界,所以才换房子。 “哥,你怎么来了?”连波开了门更诧异了,是樊疏桐。 “我路过这里,上来看看。”樊疏桐一身白色球衣,像是去打球,或者是刚打完球回来,这是他自他们搬家后第二次登门,第一次是贺新房,跟寇海他们一起来的。他戴着墨镜,背着手踱到沙发边坐下,目光四处搜寻:“听说朝夕回来了?” “昨天才回来,这会儿还在睡呢。”连波拿了个烟灰缸到茶几上,“我刚煮了粥,一起吃吧。” “我吃过了。”樊疏桐不知怎么显得有些局促,只是粗略地扫了几眼,他就被房间内的家庭气氛弄得很不自在。 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过于温馨了,窗户是开着的,满屋子明亮的阳光,碎花窗帘在风中轻轻地舞动,窗台上摆着盆杜鹃花,开得正艳。餐桌上的桌布,沙发上的靠垫,包括茶几上的纸巾盒,无一不是淡淡的碎花,看得出都是朝夕精心布置的。一个人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早已不知家庭是何滋味。他自己没有家,也很少去朋友的家,自己弟弟的家他更是刻意回避。 所以连波结婚后,兄弟俩一直走动得不是很勤,这中间的原因很复杂,他不想说明,连波也不勉强他。在这上面兄弟俩似乎保持着默契,连波从不邀请他到家里来,樊疏桐也从不主动过来,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两人坐在沙发上刚聊了几句,卧室的门开了,朝夕穿着睡裙披散着头发走了出来,显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她的样子很是慵懒,站在门口拼命揉眼睛,大约是刚睡醒。 客厅的沙发是斜对着卧室的,可以望见半张床,淡米色的被子耷拉在地上,满室春光,关都关不住。没有办法不让人联想,那被子,那床。 还有面前的朝夕,因为刚起床脸颊透着淡淡的红晕,睡眼惺忪的,那种幸福和满足根本不需要掩饰。他没有办法不联想…… “哥,你怎么过来了,稀客。”朝夕揉着乱糟糟的头发,踏着粉色的布拖鞋走过来,“吃早餐没有啊?” “吃了。”樊疏桐尽量不让自己朝卧室那边看,连朝夕他都不好意思瞟,因为她睡衣的扣子掉了两颗,春光乍泄不说,脖颈上还有一道红印,傻子都知道那是什么。“你也是的,一声不吭地就跑去香港,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任性?”他装出一副兄长的姿态教训她,脸上的表情却极不自然。 连波何其敏感,他也看到了朝夕的睡裙不雅,连忙把她往卧室推,“进去换衣服!像什么样子!”说着砰的一下关上门,“换好衣服出来洗漱,粥都快凉了。” 待他转过身,樊疏桐已经起身往门口走了,“我先走了,约了黑皮去打球。”他头都不回,背影决绝。 “哥,再坐会儿吧,你难得来一趟。”连波有些难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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