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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熊处背对着门坐在椅子上,一个头发长长的女人正趴在他腿上抽泣着。听到门声,那女人抬起头来--居然是贺小妹。

  马石的头脑一片空白。其实他对熊处与贺小妹的关系已有思想准备。但在这样一个场合撞见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他不相信自己如此尊重的熊处竟然真的对下属的妻子下手。一股怒火油然而起,马石重重地把门一摔,掉头而去。

  马石一口气跑出办公楼,跳上了他的"三菱"越野,发动了车子。

  熊处嘴里喊着"马石!马石!"从后面追了上来。

  看到马石启动了车子,熊处急了,厉声喊道:"马石!我命令你站住!"

  马石下意识地刹住车,摇下车窗冷冷地直视前方。

  熊处上前拉开了车门,激动地说:"马石,你必须听我解释!"

  马石轻蔑地说:"还用解释吗?我的眼睛没有问题!熊处,你自重一点吧!"

  熊处气急败坏地说:"嗨!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马石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一脚油门离他而去。

  熊处在后面继续喊着:"马石!你站住……"

  他重重地捶了自己一拳,颓然蹲下。

  2

  马湾的出租车公司共有五位司机,一部车配两个,一个白班一个夜班,人歇车不歇。她自己占着一部车,大部分时间是玩。晚上把车交给小五子上夜班。小五子是苏宁家的远房亲戚,西山生,西山长,标准的"西山通",小时候不好好念书,初中毕业就在市面上混,市井街面上的事没他不知道的。小五子为人倒还厚道,虽整天价在"道"上混,也算是"出污泥而不染",尤其对苏宁更是言听计从。

  马湾每天给小五子交车都是在闹市区小吃一条街"马黑子烤肉"的摊点前。因为每天这个点儿,一身肥膘、满脸横肉的小五子笃定在这儿喝啤酒,吃烤肉。"马黑子烤肉"是西山名吃,供不应求。"萝卜快了不洗泥"。有小五子在,马湾就能吃上最新鲜、最正宗的烤肉,小五子为了"溜舔"老板也乐此不疲。

  马湾在小五子对面一落座,小五子马上朝着烤肉摊子大喊:"操!马黑比,赶紧给爹们上二十串羯羊肉,敢有一块肥油筋头,爹们砸你的摊子!"

  马湾饿了,抄起小五子要的冰镇啤酒,用手擦了擦瓶口,嘴对嘴整了一大口,又拿起他要的烤肉刚准备上嘴,却发现那是一串烤羊腰子,遂即扔下说:"你又找不着对象,天天弄这些东西吃,不怕憋坏呀?"

  小五子嬉皮笑脸地说:"哎!看你说的,不要看咱长的不日样,咱也是天天前门进来个穿红的,后门出去个穿绿的。还经常撞车呢!"

  马湾骂道:"早听你妈说了,那都是些个鸡。你就不能好好找一个?"

  小五子苦笑:"好我的姐姐哩,你看我这个毬姿势,正经人谁找我呢?"

  马湾说:"你好好把你那些痞气改一改,我帮你找。"

  小五子夸张地一拍巴掌说:"姐姐,你好好坐着,我给你买一瓶子红酒走!"

  马湾指着他说:"你快给我坐好吧。"

  小五子乐颠颠地把烤好的肉串给马湾拿来,又给她要了一瓶冰镇可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哎,我昨天晚上看见一个新鲜事,想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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