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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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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越对孙嫂笑笑,把礼盒递给她。 孙嫂连忙摆着手说:“使不得,使不得,怎么老是让你破费呢,我不能收你的礼物。” 香兰笑着说:“既然齐越买了,也是他的一份心意,你收下吧。” 孙嫂千恩万谢地收了,就去厨房忙活了。 齐越问香兰:“潘老师又出去开会了?” 香兰说:“你潘老师不知道你要来,如果知道你来,他肯定要等在家里的。今天刚刚去南京开会了。” 齐越想问苏珊的情况,想想还是把话咽下了。香兰好像猜到了他的心思,与他说起苏珊来,“她现在刚怀孕三个月,她婆婆把她接去跟他们一起住了,说是要看住她,不让她熬夜。楚天他爸在东山造了个新的园林,比他们家以前的那个宜园还要大,现在他们一家都住在那儿。”香兰又问他,“你也结婚了吧,娶的是香港姑娘还是大陆姑娘啊?” 齐越说:“去年结的婚,是个苏州姑娘。” 香兰说:“苏州姑娘好啊,以后把她带家来玩吧。虽然你和苏珊没缘份,但潘老师和我都是很喜欢你的,你现在也结婚了,事业又做得这么好,我听了真的高兴,以后常来家玩,我们把你当自己的孩子一样。” 齐越说:“以后我一定会常来的,我还在拙政花园买了房子,以后每年会来住一段时间的。” 香兰说:“那好啊,我们就成邻居了,时常可见到你了。今天就在这儿吃个便饭吧。山珍海味,你也不稀罕,我想你还是喜欢吃孙嫂做的粥和小菜吧?叫孙嫂做给你吃。” 齐越心头一热,和苏珊在一起的日子又浮现眼前,不觉眼眶就有些发红了,“那太好了。”他想喊她一声妈妈,但还是没喊出口。 第二十六章 蓝蝴碟风筝 杨教授的电话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他的手机停机了,再也拨不通了。 她看着她的爱情死去,回天乏力。 她开始害怕失去,她试图抓住仅剩的感情,然而这却加速了这段感情的崩溃。 最后的一次做爱,她听见他的心里有某种东西在消退,以最快的速度,然后他从他的眼睛里收回了疼痛和爱情。 死了。 一切都结束了,因为一切都死了。 真正的爱情不在知道它为爱情以后,而在于当你猜想着,诚惶诚恐却又万分惊喜地去忖度这到底是不是爱情的时候。 掩埋的东西一旦被挖出来,它就失去了它原来存在的意义了,因为一旦离开原来的位置,它就已经开始变质,开始烂掉。 她不知道是什么埋葬了他们的爱情。难道男人都是这么喜新厌旧? 她的梦依然诡异,她梦见她的双胞胎妹妹,有着美丽的长发和柔软的紫色丝绸裙子的女孩,为了追赶一只蓝蝴蝶风筝,从悬崖上掉下去了。妹妹怕小动物,家里养的白猫,她从不抱它,它就躲在妹妹的床单下面,妹妹一回来,它一下子扑到妹妹身上,它能跳得很高,抓住妹妹胸前的钮扣,妹妹吓得拼命叫,它也不下来。或趁妹妹没注意,它飞一般跳上妹妹脚面,又一下没了影。妹妹尖叫着跳上床,喊她对付它,它乐得东倒西歪。它喜欢跟妹妹玩这种游戏,像个顽皮的孩子,乐此不疲。妹妹坠崖后,那只白猫也不见了。 叶蓓依然记得,那天,她们一起去山上的草坪放风筝,初夏的阳光凌乱刺眼。她和妹妹架起一只蓝色的大蝴蝶,然后向后退向后退。她拿绳板的手一松,风筝飞跑了,穿紫色裙子的妹妹追着风筝跑,她不知道,这个开满五彩小野花的大草坪的边际,竟是无尽的深渊,只有一刹那,那个追赶蝴蝶的小姑娘就消失在她的视野里,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她看见她美丽的长发在半空舞蹈,她的紫色的绸缎裙子在半空开放成一朵血色的玫瑰。光滑的丝绸如残阳如血的天际。 蓝色的风筝挂在山坡的树杈上。这是她命运的写照?她永远把握不好那只风筝的线,手一松,它就飞跑了;手一紧,它又跌落在地。 以前的同学从美国回来,约她见面。 他们去了“闲情小筑”,选了靠里边的摇椅。 他说这里环境不错。 餐厅里面放着一首粤语歌,有点吵,他问她有没有什么歌是一直喜欢听的,叶蓓说有:《卡萨布兰卡》,还有一首《西雅图夜未眠》也不错,有个同事很喜欢。 他说,你听每一首歌都会闭上眼睛吗,还是只有这首? 叶蓓说,只有这首。 他说,那你听这首歌的时候一定在想着谁吧。 叶蓓笑了笑说,是啊,一个人。 是谁?是我不认识的吗? 叶蓓说,是。 他沉默了。 其实,又何止是在听歌的时候想着那个人呢?走路、看书、吃饭、睡觉还有其它很多很多时候,都是那么顽固的想着那个人,像刚才在公园的时候,甚至全然忘了坐在身边的是杜小苇。 他说,你好像比原来成熟多了。 是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真的老了,也许是经历一段无望的爱情,会使人更快的成长吧。 他听了神情更加黯然。 我没有办法说得更清楚一些,只能这样说,让他去想。 我知道他已经明白了我的用意,其实我在心里并不比他好受多少。 他说,还爱伟吗? 叶蓓摇摇头。 那你心里爱的是谁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哀求地望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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