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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威插话,搜狐社区残留几个小女人卿卿我我,净干些涂脂抹粉的勾当;网易论坛上有一打不懂事的小屁孩耀武扬威;新浪则是……

  菊美说,你别尽打岔,你听我说。

  威说,好好好,你说,我竖着耳朵听哩。听奶奶痛说革命家史。

  网上名叫“栀子花开六瓣头”的女孩建议我打印伟的手机话费单,但是我表示早就打印过,并没有可疑的号码。“栀子花开六瓣头”提出由她出面帮我试探伟。她还告诉我以前她和同班的几个女生曾经做过这样的事,专门帮一些女人试探自己的老公,但是要收取一定的报酬。菊美说,我答应了,同时提供了伟的手机号码和照片给她。

  威说,你不怕人家拐走你老公啊。

  菊美说晚上刚好伟在公司值班,“栀子花开六瓣头”以发错短消息开始很快和伟联系上了。菊美说,当天晚上“栀子花开六瓣头”就告诉我,你老公绝对是个蠢蠢欲动的家伙。

  仅仅聊了一个星期,伟就要求“栀子花开六瓣头”来苏州见面。当“栀子花开六瓣头”应约来到苏州以后,伟很快就原形毕露:吃完饭逛好街买好东西,径直带着“栀子花开六瓣头”来到宾馆已经预订好的房间。就在伟进浴室洗澡的时候,“栀子花开六瓣头”拿了伟的身份证悄悄离开了。

  很快她就带着从见伟第一面开始的录音磁带和伟的身份证见到了菊美。她对菊美说:和他离婚吧。菊美给了她500块钱。

  菊美苦笑着拿出一盒卡带对威说,看穿一个人的内心很复杂。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快,但是我还是很庆幸我能很早看清他。他不是我足以托付终身的人。

  威说,凭这个就离婚呀,那你一辈子得离多少次婚呀,累不累?照我说,伟这次可折本了,腥没吃上,还沾一身膻味,你就网开一面,饶了他这一次吧。以后看管严一点就行了,别以为你比他纯洁,有个帅哥勾引你,你还不是乐得屁颠屁颠的吗?别把自己当什么纯情少女,要嫁给个同样纯洁的美少年。你这样野蛮的丫头,有个人甘心情愿做你老公就不错了,换我,打死也不敢。

  菊美这次不用去印度餐厅吃烤出盛大羊肉味来的草鸡和青豆小磨菇,就心情愉快地唱起歌来了: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不管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依然陪着你,我想你想着你,不管有多么的苦,只要能让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

  第二十三章 爱情就在柴米油盐中

  吃过晚饭,杨教授没有立即进入书房,而是坐在客厅里看体育频道,是足球比赛。杨教授像大多数中国球迷一样,对国家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看了一会儿,就调到另外一个频道看动物世界。

  这时,庄梦蝶洗好澡出来,对他说:“我的脚上怎么多了一颗黑痣?”

  妻子把脚伸到他面前,他一看,果然左脚背上有一颗绿豆大小的黑痣。他用手指抚了一下那颗痣,对她说:“我曾看过相书,脚上长痣,主离家远行。”

  妻子说:“我看医书上说,这种莫明其妙的痣,很可能与皮肤癌有关呢。”

  他觉得妻子未免有点大惊小怪,“别疑神疑鬼的,怎么可能呢。”

  后来他才知道,妻子说的没错,这种莫名其妙,不痛不痒,忽然长出来的黑痣很可能是有问题的。他不知妻子什么时候去看的医生,诊断下来是皮肤癌。这个结果把他一下子就吓懵了。那些日子,杨末子陪妻子跑遍了沪上最有名的大医院。所有的诊断都是一样的,并且一位很有名的医生告诉他,你妻子得的这种癌症的死亡率是90%!是皮肤癌中最最凶险的一种。

  不久,就像医生预言的,她的腿上、胳膊上、背上也不断长出新的黑痣来。她的身体和精神也渐渐开始衰落。

  在杨教授的印象中,自己还会偶尔感冒发烧肚子疼,但妻子几乎没有生病的时候。可是现在,从来闲不住的她终于躺到了医院的病床上。

  没有了妻子的家变得冷冷清清的。厨房里没有了热气,卫生间的马桶,家具上都蒙了厚厚一层灰。以前明亮的温暖的,回来就感觉舒服的地方,变成了一个他几乎要不认识的地方。他对家里的许多东西居然是陌生的,用微波炉解冻、蒸饭,他搞了半天不知道分别用哪一档,煮一碗速食面、热一碗汤,弄出来的味道怎么就是同妻子弄的不一样。女儿吃着吃着就哇地一声哭了,“我想妈妈,妈妈——”他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里,看着那些锅碗瓢勺,油盐酱醋,一脸的茫然。

  问题还不止这些。

  以前,妻子轻而易举就递给他的日用品,现在他翻遍了抽屉还没有找到。他宽大的写字台上也是凌乱不堪,以前归类整齐顺手可取的资料,现在也不翼而飞了。他颓然地坐在书桌前,不知如何是好。他想,原来以前认为平庸乏味的家庭生活是多么幸福。

  从医院回来,他按照妻子开给他的单子去了一趟超市。当他提着两只沉甸甸的大袋子放进汽车后备厢里时,更对自己的背叛行为深深谴责。这么多年来,家里吃的用的,一切都由妻子安排得妥妥贴贴舒舒服服的,他从来不知道米多少钱一袋,油多少钱一桶,他从来不知道这些东西从超市运到家里其实也是很累的一件事情。他一度觉得家里的顶梁柱是他,当她骤然倒下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她才是家里的主心骨。

  杨教授请了事假在医院陪妻子。因为这时候他才明白,如果没有一个家,如果家里没有一个体贴能干的妻子,男人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四处漂泊,没有着落,即使头上罩有多少光环,名片上印了多少头衔,在外面再风光也是空的。

  如果能让他选择,这一切,他都可以不要,他只祈求上帝还给他一个健康的妻子,他只想拥有以前那种看似平淡实际充满幸福快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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