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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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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诚,我是不是变得又老又丑了?”她看到赵世诚若有所思的目光,不禁自怨自艾叹道,“我们往昔的那一群,现在想起来是多么快乐啊!时间真会捉弄人。” 赵世诚老实地回答:“是啊,我感觉你变化太大了!” “一个女人,整日在绝望里挣扎,她还有什么心思去保养自己?”小瑟又把自己深陷在眼眶里,凄凉深深的,让赵世诚无法触摸这个女人的灵魂。 赵世诚无言,小瑟无言,点滴着的药水于是无言。 一个女人,若遇人不淑,选择错了丈夫,无疑是自掘坟墓。更可怕的是,她若不再向往自己能有什么解脱,认命了只在一个男人的泥潭里挣扎一生,那心灵之王就会毫不留情地在女人恍惚间收去一切。 谁能再从头活起? 作为女人,不应该相信生命有什么误区。人生犹之插花,上天安排给我们的情节,自会高低不平,疏落有致,浓淡得宜,奋斗才是生命的含义! 天黑了,小孩的点滴才结束。赵世诚把小瑟和孩子送回家。路上,两人似乎有许多话想谈,却又一言不发,夜的浓黑使人间患了间歇性失语症。 到小瑟家门口,他们下了车,赵世诚在一旁帮小瑟抱着孩子,小瑟摸索着打开在黑暗里的门。此情此景,使赵世诚突然想起自己艰难创业时,株玉和自己经常于冷黑的深夜归来,株玉开着门,饥饿的自己抱着小形守在她的身旁。 赵世诚进了门,如同小瑟所说的那样,他看见了一个贫困的小家庭,家徒四壁。 更糟糕的是,这家的男人也不在家。 夜晚,该回家的男人不归家,不是忙着养家挣名利,就是在外吃喝嫖赌,更甚的,去了另外的一个家。 更可怕的是,赵世诚打进门起,整个房间就清清冷冷的,根本找不到回家的那种温馨感。他似乎理解了小瑟—— 这样的家庭,谁愿意回来? 一个丈夫与妻子都不愿回来的家庭,离破裂就不远了。 他真为小瑟感到无奈。 沙发上堆着零乱的衣服,赵世诚只得把那些没人收拾的衣服推到一边,自己侧身坐在破沙发上。 他奇怪地问:“结婚时的那些高档家具呢?” 小瑟把已睡着的孩子抱入里间卧室,走出来给赵世诚泡着茶说:“都被他赌输赔给别人了。” “他就没父母管了?”赵世诚愤然地问。 “两家的父母都被他气得恨不得上吊,”小瑟被赵世诚问得涕泪双流,“亲戚也害怕和他往来。他借了钱就赌,谁还敢和他打交道?” “那这样下去,你怎么办?孩子怎么办?”赵世诚问。 “不知道,我只希望有一天他能回心转意。”小瑟的声音低得听不见。赵世诚看出来,她自己对这种幻想也没有信心,只是幻想罢了。 “还有作为男人的责任心吗?”赵世诚不相信地问。 “我也不怨他,只怨自己命苦。俩人都失业在家,他没技术,又死要面子,脏活苦活不愿意去做,劝他跑出去,他又没路子。” 赵世诚说:“小孩病得那么严重,他怎么也不管?” 小瑟说:“他输红了眼,整天要捞本儿。赢了钱就买醉,一醉就睡个两三天。” “那你自己为何不试着出去找事做?”赵世诚叹叹气,问道。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又老又丑的,谁还要我?”小瑟泄气地说。 “只有自己能把自己击倒,别人哪能击倒自己?”赵世诚鼓励着,“你不能这样逆来顺受下去。他对这个家庭丧失了责任心,你就要给自己想办法,给你的孩子想办法。” 小瑟突然问:“世诚,你还没告诉我,你离开小城这么多年了,都在干什么?” 赵世诚听到小瑟问自己的情况,便说:“在外面混了几年,做了点生意,也没有什么可在老朋友面前炫耀的。我在温城认识几个当地办厂的朋友,关系还不错,如果你想到外面看看,我可以替你引见。” 小瑟的眸子似乎透出微弱的希望来,但很快又暗淡下去。 “我怕他不让我出去。”小瑟担心地说。 “他……”赵世诚想了一下说,“他还爱不爱你?” “他有时赢了钱,也会想到买些小东西给我和孩子,可过不了两天,赌瘾就会又犯,把苦苦劝解他的话忘掉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小瑟迟疑地说,“他……应该还是爱我的。” 赵世诚叹口气,真为面前的这个朋友感到无助和无奈。 这时,赵世诚的手机响了。他掏出看了看,是小登打过来的。他想起晚上要约小登去包厢的事,他现在真的没兴趣了,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接通了电话,告诉小登稍等他一会儿,他马上过去。 赵世诚从口袋里摸出五六百块钱,递给小瑟说:“小瑟,这么多年没见到你了,这点小意思,是我送给孩子的见面礼。” 小瑟慌乱地拒绝说:“不用给我吧。不然,被他知道了,又搜去赌了。” “你不要让他知道嘛。”赵世诚心痛地说。 “被他发现了,他会打我的。”小瑟低低地说。 “这……”赵世诚恨得直咬牙,但无可奈何,她毕竟是别人的老婆,他管不了那么多,只得说:“你和孩子都需要营养,你穿得太单薄了,身体是我们的本钱,你真的要爱惜自己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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