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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几个质量最好的老板达成协议,我保证全年将最赚钱的货给他们做,但是每一条灯串的纯利中我要占百分之二十。老板们算算,比以前的利润还是要高出许多,一个个点头不迭,就差没有举起尾巴向我摇了。其余的老板谁教他们质量不好,不时给他们一两车好货,总算让他们有几个钱赚就行了。就像美国对中国一样,打几巴掌,看看要哭了,再给几个糖果哄哄。自然,我早考察过,他们都是些对我构不成威胁的。

  今天我老老实实在公司里呆了一天,我想老头子说不定要找我谈话,不要到时寻我不着。平时我只是早上来转转,最多一两个小时,然后扔下一句话我去分厂就扬长而去。我早将各分厂都编了号,规定什么日子领什么货,井井有条,只要不是特殊情况,李月她们只须照表办事就行了。

  到下班时老头子都没找我,倒是一个湖南分厂的老板李大伟在办公室里呆了一天,跟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没话找话说,今天不是他领货的日子,我知道他一定是想用什么糖衣炮弹来腐蚀我。李大伟50多岁年纪,总是西装笔挺,看起来倒也能给人几分好感,做货的质量也挺不错。我突然想,如果钱明做了总经理我肯定是无法再呆下去了,不如现在再找几个分厂合作多搂点银子,随时做好走人的准备。

  等下班后办公室里没人时,我说你有什么事就讲吧。李大伟说楚经理,我厂里又扩招了100个工人。我骂了声日,说你想死啊?不先申请就招人!李大伟看看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招都招了,那您说怎么办?我说你别问我,我没多的货给你做,今年的全计划好了,你要么等明年,要么把工人给辞掉。

  李大伟哭丧着脸说楚经理,看在咱们是老乡的分上,你一定要帮我一次,才招了又不要,只怕我的家都会给工人砸掉。我冷冷说不关我事,你招人时怎么不想这点,现在倒是逼起我来了。李大伟苦苦哀求,楚经理,你就拉我一把吧,要不您去我们那看看,工人的素质都很不错。我说没空,我才从江西回来,你想累死我啊?李大伟向四周看了一眼,见确实没有人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塞在我手上:“这是点小意思,请楚经理收下。”

  我将信封扔在他怀里说你想干什么?别来这套。李大伟讪讪拿起信封又向我手上塞,我将手放进裤兜说我是不吃这套的,你就别费心思了。心想多刁难他几天再说,不然他以为老子不值钱。李大伟无计无施,只得又不停诉苦,说他分的货不怎么赚钱,只想靠多做一点还债,现在还欠了几十万的贷款等等,就只差没说上有八十岁老娘,下有未成年的孩子了。

  我说先讲到这吧,你这事我考虑考虑再说。站起身走出办公室。李大伟不死心,继续跟着我不停动之以情。

  走出办公大楼,李大伟还在喋喋不休,我有点不耐烦,冲他吼了句:“你还有完没完?”刚说完,就听身后有个女孩脆脆地叫了声:“老板。”我转过身,脑中突然一阵晕眩,眼前的女孩长长的黑发,大大的眼睛,身穿一套白色长裙,清秀美丽,和我记忆深处的那个人竟是那么的相似。

  李大伟尴尬地向她摇了摇头,对我说:“楚经理,请您一定要帮帮我,我先走了。”说完对女孩说:“我们回去吧。”

  我站在原地,呆呆看着他们走开。李大伟向那女孩说了句什么,女孩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正盯着她,脸微微一红,忙转过了头去。

  回到家里,心中像缺失了什么一样无法安定下来,抽了半包烟后,我拿出手机找到李大伟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马上就通了,我说你在哪?李大伟说楚经理?我在火车站买票,准备回去。我说多买一张,我也去。李大伟说话马上结巴了起来:“好……好……我来接您。”我说不用了,你买好票后打我手机。

  半小时后李大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怕我又变卦,买的是八点的火车票,我看看表,只有不到两个小时了。

  其实我对那女孩并没有任何亵渎之心,只是很想再看到她,匆匆赶到约定的酒店,李大伟和那女孩早等在门前,见到女孩,我的心又狠狠跳动了一下。李大伟见我真的来了,喜出望外,连声说谢谢楚经理。我说先别谢,看了你那边的情况再说。

  李大伟早订好了酒菜,三人坐下来后,我说:“你怎么不介绍介绍,这位小姐是?”李大伟忙说:“呃……这是我秘书,陈蕾。”又对陈蕾说:“这位就是我常跟你说起的楚经理。”我有些黯然,秘书等于情人,实在难以相信像她这样清纯的女孩也会做别人的情妇。定了定神,我对陈蕾笑笑:“你老板说起我时一定是破口大骂吧?”李大伟不是我的亲信,拿的货很少有赚大钱的,说到我时肯定不会有好话。陈蕾看来不善于交际,见我说对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一张脸涨得通红。李大伟瞪她一眼,说:“没有,没有,我跟她说楚经理可是个大能人,一人之力就将公司的混乱局面给扭转了过来。”

  陈蕾给我的感觉是有点忧郁,偶尔被我逗出的笑容也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她不大爱说话,很多的时候是默默想着什么,我也被她弄得没了说话的兴致,酒桌上就只有李大伟不停地向陈蕾吹嘘我如何如何有能力,来讨我欢心。

  李大伟包了个软卧,陈蕾想必是有些累,听我们闲聊了一会就上铺睡了。和李大伟乱七八糟聊了一阵后,我问他:“陈蕾多大了?”李大伟有些得意:“不大,才20岁。”我说:“你他妈的倒会享艳福,老牛还啃起嫩草来了。”心中却想将他提起从车窗里丢出去。无意中看了陈蕾一眼,原来她还没有睡着,听到我们的说话,两颗泪珠从长睫上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我心中无由地感到一阵疼痛,说:“不早了,我睡一会。”躺倒在铺上,不再理睬李大伟。

  李大伟的家乡离广东并不远,凌晨四点钟火车就到了,他将我从睡梦中叫醒时,我满腹火气,张口就想骂,看到陈蕾后却再也发作不起来,提了小手提箱跟他们走下火车。出了站,陈蕾主动跟我说了一句话:“楚经理,箱子我给你提吧。”我感到一丝暖意,笑着说:“不用,我可舍不得你这样的美人做粗事。”讲了后,我就有些后悔不该胡说八道。陈蕾脸一红,低头不再说话。

  陈蕾不光是相貌,就连举止都和我记忆中的那人极为相似,看着她微红的脸庞,我感觉自己正身处在一个温暖的泥淖中,而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陷落。

  李大伟找了家最好的酒店,我注意到他只开了两间房,办好手续后,他又掏出手机跑到边上和谁嘀嘀咕咕说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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