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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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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天津读书的时候,一个偶然机会认识了一家《养生报》的编辑。他说人和树木是一样的东西,怀胎和生产都是头朝下的,所以人的头发是根,而人的四肢则是树桠。人只所以有了生老病死是由于倒着长不合天性的原故。我开玩笑说他的比喻也许有道理,可是树没有生殖器,所以人和树归根结底还不能成为同一种东西。那位编辑急得脸通红,愤然骂我是头蠢驴,他说远古的树是靠根来繁殖的,人的生殖器就是人的根。我说你刚才不是说头发才是人的根吗,怎么一会儿又变了?他说生殖器是生命的根,头发是身体的根。我问他生命和身体有没有区别,他不屑地对我一笑说,我说你是头蠢驴都把你说聪明了,你他妈是头被人斩了脑袋的死驴。 每次想起这件事,我都忍不住大笑。 可是,现在我突然从中悟出了道理。 我身体的根完好无损,生命的根完好无损,纵然某些枝桠出了问题,但它毕竟是细枝末节的问题。 既然是细枝末节,也就不叫什么问题了。 我想通了,不再被她的呻吟喘息困扰,反而每夜在它的伴奏下,感受着渐渐硬朗起来的下身,有了一种窃喜和惬意,然后,就在满足的快乐中酣然睡去。 122 我在她家住到第十六天,突然动了要走的念头。 这是我一开始不曾想到的。 那天清晨,我坐着轮椅到河边散心,看到河里半尺长的鱼成群结队的游来游去,手心馋得酥痒难禁。我想去县城买根鱼杆,一来可以解闷,二来可以用它们滋补身体。 当我回到家从衣服里拿出夹钱的笔记本,2000元钱不翼而飞。 这些天我一直没有出门,出去也是在院外转悠,不可能被贼偷走。除了这位表嫂趁我不在的时候把钱拿走,没有别的可能。 吃午饭的时候,我直接了当对她说钱没了,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她脸上的表情。 她起先装得很惊讶,后来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我说:“嫂子,那些钱本来就是给你交伙食费和住宿费的,你拿了也行,至少应该和我说一声。” “我没拿。” “这几天我一直在家,不可能有小偷。” “那我也没拿。” “你这算什么,我还给不给你伙食费了?” “我没拿你的钱,你凭什么不给。” “钱丢了我拿什么给?” “你每月的工资呢?” “我连工作都没有,谁给工资?” “那……那我可不能白养你!” 我心里一阵气愤,但是又不好发火。 “嫂子,我和小华是哥们,咱们都不是外人,钱你要拿了就跟我说一声,省得我着急。其实你给我留个百八十块就行,万一买什么东西用得着。”我强压着怒意说。 我的话非常诚恳,她嘴上虽不承认,脸上却多少显露出一些歉意。 “嫂子,我身上总得带点钱呀,一百就行。”我趁机又说。 “你在我家不愁吃不愁穿的,有什么可买的,实在需要说一声我替你买。”她翻了我一眼说。 我真没想到她贪心到如此程度,心里火气越大。 “我买什么东西非跟你说,我就不能买点男人用的东西,你好意思买吗?”我终于按捺不住。 “你说出来我就替你买。”她也不甘示弱。 “避孕套,你去吗?”我信口胡诌。 她听了我的话,把筷子一摔,站起身来回了里屋。 我以为把她气走了,心里有些后悔。 哪知,她从里屋转了一圈走出来,理直气壮地把几盒花花绿绿的避孕套扔在饭桌上,嘴里“吃吃”笑着说:“你,用几号的?” 这女人真绝。 “你成心是不是?把这么脏的东西放在桌上,还让不让人吃饭?”我喊起来。 “你凭什么跟我喊,你除了知道吃还知道什么?挺大的一个人就知道在家里窝着,废物!” “我废物,我他妈腿残成这样能干什么?” “瞎子都能算卦挣钱,你凭什么不能?” “你就知道钱,那些男人给你的钱还不够?”我脱口说出早就憋在心里的话。她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你以为我天生愿意让那些臭男人干呀,我还没有贱到这种地步。这盖房子的钱,儿子上学的钱,男人在外面欠的赌帐,哪个钱不是我自己从裤裆里一张一张印出来的?我这辈子真是活亏了!” 她说着把嘴一扁,“呜呜”哭泣起来。 “挣钱的道多得很,干吗非干这个?” “你说的容易,明天你出去给我挣点钱回来试试,你要能挣,我天天给你端屎端尿都心甘情愿。” “我又不是你的老公,干吗那么拼命?” “那你就别管我的事。” “谁管你啦,你愿意干什么是你的事,随便!” 我把筷子一扔,回到我的屋子。 123 整整一个下午,我没有出屋。 晚上,她好象故意没有做饭,直到十点的时候,我听她“叭唧”“叭唧”在堂屋吃中午剩下的饭菜。 我没有开灯,坐在轮椅上发愣。 我知道白天的事搞得很僵,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不可能再和和气气地相处,我意识到我的处境更糟了。 我心里烦乱不堪,想早些躺下睡觉。平时,我上床下床都由她帮忙,因为凭我自己根本做不到。但是,我不想理她,就靠在轮椅上假补寐。 迷迷糊糊中,我被堂屋开门的声音惊醒。 我知道这时候来的肯定是她的“客人”。 果然,我听到有低低的男人说话的声音。我心里正烦,真怕这时侯听到她性高潮来临时奔放的喘息。 我想出去又担心惊动那个男人,坏了她的生意,只好在屋里一动不动。 仅过了两分钟,东屋里虚张声势的呻吟如狂风般大作。 我突然明白她这个样子是故意做给她身上的男人看的,我想笑,我没有觉得她多么虚伪和可耻,甚至觉得她很可怜。 一个女人被逼到这份上,也不容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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