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突围(86)_夕颜容若

八十六

　　124心死的女人不可爱

　　那天，王可欣在路上游荡了很久。澎湃的解释其实是很无力的，一个女人的眼神就把自己吓退了，如果一开始就这样，有什么意思？

　　这几天，她每天都会收到周刚的信息，没有太多热情，但总是充满着让人感到被关爱的喜悦。周刚从来都没有明确的态度。他是一个内心热忱、外表冷静从容的男人，站在离王可欣不近也不远的距离，但不知道怎么了，周刚的形象在她的眼里和心里愈发地清晰而不能磨灭，但是，她始终抓不住也摸不着，他的气息萦绕在一个寂寞女人的心扉，她却只能安静地受之无愧。她觉得他是离她很远的，在她的心里，周刚是一个有着神秘感的男人，很少见他对青春美丽的女人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在与他交往的这段时间里，就王可欣的观察，他只对两个女人好，一是他的女儿，其次就是王可欣。

　　王可欣常常想，像周刚这样一个不到四十的男人，身边怎么能没有女人呢？

　　他的眼神友善而坚毅，他始终是友好的，他从来没有对王可欣有着男女之间不妥的行为，他的拥抱也是礼节性的，安慰性的。或许，在他的眼里，王可欣也是模糊的。他从来没有问过王可欣的家庭，王可欣的工作，是否婚恋，王可欣一个人在这样的一个都市的漂泊，他从来不问，他也从来没有过要问的意思，只是很纯粹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交往。而这种交往，没有强烈的爱欲成分。

　　新年越来越近了。她觉得无事可做，她有钱，子清留给她的。在这样一个晚上，新年的颜色越来越鲜明，王可欣第一次开始仔细地观察这个城市。在一片耀眼的光华里，王可欣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到。她知道，也许澎湃走了就不再回来了，她说的话很不好听，也许本来，她把他就当成是一个可以和她相依的男人，一个可以和她一起过日子的男人，在欲望的热气消散之后，她还是觉出了陌生，做爱不能证明一做就有爱了，没有了爱，两个陌生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呢？于是还是选择一个人继续过下去。不过，王可欣还是更愿意选择在这个城市住下去，为这里有太多的热闹，她虽然不喜欢和自己无关的热闹，可是，这种热闹毕竟可以成为自己的背景，可以让一个本来了无生趣的女人在这样的热闹中活得不至于太过凄凉。

　　很晚的时候，她接到了苏月的电话，苏月在电话里说："请你吃饭。"

　　新年的气氛弥漫得到处都是。大红大绿明黄靛蓝，对襟的扣子异常别致。苏月说："可欣，你也买一件唐装穿吧，一定很好看，最好是明黄色的。"

　　王可欣就笑，说："我比较喜欢黑色。"然后王可欣把黑色的外套脱掉，放在椅背上。

　　"就那么喜欢黑色？"

　　"嗯。喜欢。"

　　"想吃什么？"

　　"随便。"

　　菜上来了。苏月说："我一个人在街上逛了一天。"

　　王可欣说："我也是。"

　　"唉，不怎么喜欢过年。"

　　"我也是。"

　　"没意思。"

　　"我也是。"

　　苏月停顿了一下，说："我很幸福。"

　　然后，王可欣笑了一下，说："我也是。"

　　"那么，"苏月问，"你怎么认为自己是幸福的呢？至少，我不这样认为。"

　　"我有房子，有车子，有钱，有男人关心，还有自由。"

　　"嗯。还有吗？"

　　"这样很好的，这是我以前没有尝试过的生活，就是有一点无聊。"

　　"你其实可以找一点事情做的。"

　　"不想做事情，做什么呢？"

　　"开一家小店，有事情做要比没有事情做好，这不是钱的问题。"

　　"不想。"

　　苏月在徘徊了一天之后，终于说出她为什么要徘徊一天的理由。她说："在春节前，我要和一个在网上聊了很长时间的男人见面。"

　　苏月之所以选择告诉王可欣是觉得王可欣能理解。

　　"为什么要告诉我？"王可欣问。

　　"害怕。"

　　"害怕就不去。"

　　"但是我很想见他。"

　　"如果真的很想就去见，就那么简单。不要让自己太为难。"

　　"嗯。"

　　王可欣说："不要告诉我为什么要见那个男人，也不要告诉我你爱他，更不要告诉我你又是多么的难以选择，因为，我会把你的思想带上歪路的。你经历的男人和我经历的男人是不一样，就算我宣判我见过的所有的男人都是浑蛋，可是，我却不能说全世界的男人都不好。可是苏月，你必须知道，死了心的女人就不可爱了，像我一样，只喜欢黑色的衣服。"

　　"还有，"王可欣说，"被一个人爱上确实是一件很难而又很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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