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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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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我的话安慰我说不会吧,哪个男人都恨不得天下所有的女人对他撒娇发嗲。 听她这样说,我好像又增加了几分自信。就笑笑说,就凭我那一笔漂亮的字体也不至于使他反感吧,咱们这个年龄的人有几个人能写出一手这样漂亮的好字,何况还是出自一位仪态万千的女人之手。 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下,她对我点点头,表示不置可否。在远处露天舞场隐隐约约传来的乐曲中,我们像是心有感应,不约而同地移动脚步,顺着河流向更空旷更寂寥的地方走去。我们停下脚步的地方辽阔幽静,前不接农村后不连城市,没有灯光没有喧嚣,与我们刚才走过的地方仅仅相隔几百米就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境地。在月亮的清辉下,秀芳像是感到了一丝恐惧,作为新闻记者,我们都知道那个地方经常发生凶杀抢劫案件。秀芳担忧地说这么好的地方咋就没有人来散步呢?为了给她壮胆,我大着口气说有咱俩在这儿,谁还敢来惊扰我们。 秀芳说我知道你的胆量。她这样说,是想起了不久前我们和张国宝在河堤上散步的那个晚上。张国宝因为老婆和他约定,晚上十点半以前必须回去,到了回家的时间他不得不走,他走了,剩下我和秀芳在河堤上转悠。直到很晚,我们才下河堤回家。就在我们下河堤的时候,前边一个高个子男人在离我们两三米的地方突然站住,她立即被恐惧占据所有的神经,而我只是把拉着她的手抓紧了一点,非常沉着地往前走。我拉着她走过了那个男人。那种情况是不能看他的,我几乎把全身的感觉都调动到了听觉上,全神贯注于身后不怀好意的男人。下了坡,经过一道幽深的胡同才能走上灯火通明的大道。我们走进胡同深处时那个男人开始向我们大步走来,秀芳不由自主地小跑起来,我拽着她的手说,别跑,不用怕他!又走了几步,我大声地唱起了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哇,莫回头……走出胡同时,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我们身后了。 从这些事也可以看出,我遇到事总是面对,而秀芳总是躲避,这是我和她的不同。所以我容易成功,她就总是窝囊。 像我今天费尽心机去接近巩书记的事,她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到。今晚我对她的规劝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作用,我想道理不用我说得太多,秀芳是聪明人,她全都懂,但她不容易超越自己。秀芳啊,真希望你过得更好! 葛忠良再一次打通我的手机时,我让他到桥头来接我。 接过电话,我们开始慢悠悠地往回走。不一会儿,又回到了充斥着欢声和眼泪的喧闹之地,桥下的露天舞场仍然乐声不断人头攒动,桥上依然车来人往霓虹闪烁。 秀芳和我站在桥头等葛忠良。在这个空隙,我向她说起我的心思。其实,我费尽心机想和巩书记发生点故事,我个人一点要他办的事情也没有,我找他就是想生活得红火点,自己掌握不了权力能够在某些方面掌握住有权力的人也能体现咱做女人在社会上的地位。如果成功,我就只让他为我办两件事,一个是孩子他爹的事,一个桃儿的事。到时候桃儿想去哪任职,我让她挑着去,我要向社会证明咱姐们儿的能量。 听我这样说,秀芳也精神振奋起来。她说到时候咱姐们儿在这个地盘上呼风唤雨,谁想巴结市里的领导就得先巴结你,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风光啊! 正说着,一辆警车停在我们面前。葛忠良摇下玻璃和秀芳打招呼。我上车,向她挥挥手说,努力吧,明天一定更辉煌! 4月 14日 中午,花儿约我们一起吃饭。她约我的时候诡媚地笑着说:“我今天有重要新闻给姐妹们发布,第一嘛,是妹妹那边酒店的装修图纸和预算已经出来了,大致需要四十七万多一点,这两天再抽空聚一次,看看图纸,如果没有意见就定下来,定下来就可以施工了,我的钱这两天就可以到账了。第二条嘛就更重要,要等人都聚齐了才能说。”她说到她的钱这两天就可以到账时语气有些重也有些慢,有明显催促大家落实资金的意思。 本来说吃火锅的,可快到火锅店的时候,雪儿说她这几天工作累得上火,要去南方饭馆喝汤,花儿不情愿地同意了。南方饭馆是一家广东潮州人开的饭馆。南方素以煲汤闻名,那家饭馆经营粤菜,吸引顾客的主要是各种汤类,又是滋补又是营养的,总是顾客盈门,生意兴隆。饭馆里只有四个单间,大厅顺墙摆了五六张长方形的小餐桌,干净的地面、雪白的墙壁、浅蓝与白色相间的台布,赏心悦目。南方人的清爽能干,吸引着各方食客,来晚了,就没了座位,更别说单间了。雪儿不知是在谁的引领下爱上了那里的靓汤,成了那家小饭馆的常客。她已经带我们来过这里两次,一次是她银行的一位朋友请客,一次是她拉了一笔数目可观的赞助请姊妹们庆贺。今天雪儿提出去南方饭馆时大家都感到出乎预料。依照客随主便的习惯,花儿既然已经说过请吃火锅,肯定考虑过吃的气氛和花费的,这是自己掏钱吃饭,又没有外人埋单,到南方饭馆比吃火锅要多花一倍以上。 社会学者把雪儿这一代上世纪70年代以后出生的人叫另类人,另类人不约束自己的行为,不刻意掩饰喜怒哀乐,常常以自我为中心。与雪儿接触这一段时间,感觉到她们这个年龄段的人与我们的处事方式、行为标准大不一样。她提出去南方饭馆时,花儿皱了一下眉,我想阻止,又不好明说,便说:“这时候南方饭馆不一定有地方了,今天花儿有重要的新情况新动向给我们汇报,如果没有单间,说话就不随便。” 雪儿没有感觉到我是有意阻止,仍然坚持说:“我打电话问问,如果没有,就吃火锅。” 她一点也没有觉察到花儿的不快。在这事上,花儿即使是不高兴,也要虚荣地表现出她的大度的。她说:“好,你打吧,如果有单间咱们马上过去,我还急着向你们报告新闻哩。” 雪儿掏出手机就拨通了他们吧台的电话,从她打电话的语气可以听出她已经和那个饭馆很熟了,打完电话兴高采烈地说:“走吧,正好还有一个单间。” 在南方饭馆坐下,我急着想知道花儿又要发布什么样的新闻,问她,她却有意卖关子地说:“我先不说,小姐进进出出的,等菜上齐了关上门没有干扰时再说,不过我想让姊妹们先猜猜。” 雪儿急急地说:“你那事儿,还用猜,不是又勾引上哪个显要权贵富翁了就是被哪个显要权贵富翁勾引了。” 花儿听了她的话满足地看着她笑。我看着她们一个得意于自己的猜测,一个得意于别人的猜测觉得滑稽可笑,便忍不住大笑起来。秀芳笑吟吟地捧着菊花茶浅酌慢饮,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花儿并不因为她的漫不经心而忽视她,她看看秀芳说:“秀芳已经知道了,我给秀芳说过。” 雪儿大声地说:“秀芳,我猜对了没有啊?你知道了就说出来算了,让我们猜啥猜呀。看你那漠不关心的样子,对姐妹们是啥态度!” 秀芳一脸无辜地说:“她那狐狸精一天一个花样,一会儿就翻腾出个事来,我哪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呀。” 一听这话,花儿沉不住气了,立刻说:“秀芳,你个笨蛋,这么大的事给你说了也不放心上,你想想我给你说过的事哪个最大、最新,你还是名记哩,连一点新闻敏感都没有。” 听她两个这样说,我故意埋怨道:“看来你们两个背着我们串通一气搞了不少鬼名堂啊。” 我的话还没说完,雪儿又接上了:“你们两个老实交代,背着我们都搞了啥勾当。” 几个人正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闹着,小姐送乌鸡汤来了,接着,菜也陆陆续续地上齐了。小姐一走,花儿就抢先把门关紧了。等花儿坐好,我说:“我看咱是该开常委会了,有些人光背着大家犯自由主义,今天看在大家都急着花儿发布新闻的分上,就不过多追究了,花儿你可以发布新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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