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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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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呗。”“这是声音高亢的暖暖和声音低沉的暖暖。”“说啥呀。”“嘿嘿,暖暖。”“你到底想说啥?”“这是加了嘿嘿的暖暖。”“北七。”暖暖说。 暖暖并不知道,只要能单纯地开口叫着暖暖,就是一件幸福的事。 这通电话讲了半个多小时才结束。 挂上电话,我觉得嘴角有些酸。 大概是听暖暖说话时,我不知不觉保持着嘴角上扬的表情。 我打开行李箱,整理简单的日常生活用品,看一些厂方准备的资料。 毕竟我不是来玩的,得把该做的事做好。 在苏州的工作性质很单纯,甚至可说比在台湾工作轻松。 除了人在异地、人生地不熟所造成的些微困扰外,我适应得很好。 倒是下班时间不知该如何排遣,才是最大的问题。 同事们偶尔相约去KTV唱歌,KTV里多数是台湾流行歌曲,我很熟悉。 但我唱歌难听,不好意思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所以下班后,我常一个人窝在宿舍。 遇到假日时,我会到苏州市区走走。 曾听人说过,苏州是最像台北的都市。 台北我并不熟,不知道眼前的苏州市容到底像不像台北? 我想大概是因为在苏州的台湾人多,思乡之情殷切,才会有这种感觉。 但有一点类似,苏州的摩托车像台北一样多而且也任性。 虽然严格说来,苏州的摩托车多半其实是电动车。 记得我去年在北京时,街上可是一辆摩托车也没。 经过繁华商业路段,耳畔响起《听海》这首歌,但唱的人并不是张惠妹。 “听儿……海哭的声音儿……”哭的应该是张惠妹吧。 整体来说,这真的是座会让人联想到台湾的城市。 我并不会因此起了想家的念头。 不过有次在厂里遇见一个福州人,他用福建话跟我交谈。 除了腔调有些差异外,根本就是台湾话,我吓了一大跳。 事实上应该是我大惊小怪,台湾话就是闽南话,当然会跟福建话相似。 于是每当跟这位福州同事讲起福建话,我才开始想念起台湾的一切。 不过大多数的时间,我还是想起暖暖。 当我第一次想写E-mail给暖暖时,一看键盘上并没有注音符号,我的心便凉了半截。 在台湾中文字通常是靠注音符号打出来的,但简体字是靠汉语拼音。 偏偏台湾一直沿用通用拼音,汉语拼音我完全不懂。 才打了暖暖两个字(严格来说,是一个字),我就已经满头大汗。 只好向苏州同事求救,一字一字请他们教我怎么拼。 100个中文字的E-mail,他们帮了我88个字。 本想干脆用英文写,虽然我的英文程度勉强可以表达事情,但若要表达心情甚至是感情,味道可能会不对。 比方说“暖暖暖暖的问候温暖了凉凉凉凉的心”这句,翻成英文恐怕少了些意境。虽然这句话也几乎没什么意境可言。 所以每当要写E-mail给暖暖时,我总是请教苏州同事们字的汉语拼音。 还好问的次数多了,渐渐摸出一些门道,自己尝试拼音,通常也拼得出来,只是要多试几次。 我也常想打电话给暖暖,但还是认为得找到特别的理由才能打电话。 暖暖在工作了,或许很忙,我不希望我的心血来潮打扰了她。 即使我知道再怎么忙碌的暖暖也一定不会认为我的电话会打扰她。 但今天我又有足够特别的理由打电话给暖暖。 突然想起我的手机是台湾门号,用来打暖暖的手机电话费会很贵。 如果像上次一样一聊就半个钟头,每天来一通我就会破产。 我到街上买了张电话卡,直接在街边打公用电话,电话费就省多了。 “生日快乐!”暖暖一接起电话,我立刻说。 “凉凉?”暖暖说,“今天不是我生日呀。”“不是吗?”我说。 “当然不是。你咋觉得我今天生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如果你过生日却没人跟你说生日快乐, 你会很可怜的。”“凉凉。”“嗯?”“生日快乐。”暖暖说。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我很惊讶。 “就你那点心眼,我还会猜不出?”暖暖笑得很开心。 我跟暖暖说,既然是我生日,可不可以把电话卡讲完? 暖暖笑着说好。 在电话发出刺耳的一声哔提醒你只剩最后几秒时,暖暖大声说:“凉凉!生日快乐!”我还没回话,电话便自动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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