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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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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吃罢晚饭,钱晓珊就叫我陪她去找熊大春。我觉得这种事我跟着去不好,当着外人,熊大春怎么可能干不光彩的事呢。可钱晓珊说她一个人不敢去,硬拉着我来到了熊大春的宿舍。 熊大春看上去刚洗过澡,头发还没有干透,水桶还放在门口。这几天公共澡堂坏了,得用桶去锅炉房打热水,回来在窗玻璃差不多掉光的盥洗室里洗。熊大春上身穿了件绿毛衣,下身还是那条玫瑰红秋裤,冷得直跳脚,三角区的一团东西也跟着活蹦乱跳。我和钱晓珊都别过脸去,不好意思正视他。他这次倒是挺敏感的,赶紧拉过床上的军大衣披在身上。 “晓得你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有么事啊?”他不无得意地问。 “我……英语没考及格,你看……”钱晓珊的嘴一边支吾,眼睛一边放电。 “不及格就等着补考啊!” “想求你……” “嗯?不及格求我有么用?”他越发把自己吊起来了。 “能不能改……” “么事?叫我改分数?想砸我饭碗是吧!”他聪明绝顶,刚听到个“改”字就毛了。 钱晓珊窘得满脸通红,放电的眼睛陡地灭了。她拉拉我的衣服,用眼神儿向我求救。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该怎么求熊大春。 “这样吧,我刚踢完球,还没吃饭,你晚一点单独来找我。”熊大春套上条外裤,拿起饭盒准备出门。 “单独……”钱晓珊没听懂。 “对,单独,就是一个人的意思!”熊大春解释道。 我也有点儿纳闷儿。第三者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能当即把分数改了呢?但熊大春没再说话,把我和钱晓珊甩在后面,吹着口哨走远了,背影看上去颇有点儿狂傲。 大约八点时候,钱晓珊不得不一个人去找熊大春,一个多小时后才回来。她一进门,就把我拉到走廊的尽头。 “改了没?”我小声问。 “改了。” “改成多少?” “60。” “既然改了,怎么不改多点?” “那个丑八怪刁钻着呢!”钱晓珊气咻咻地说,“每加一分,得叫他抱一次!” 我听罢,挺震惊的,没想到熊大春会使出这丢人的招数。“天啊,你不得叫他抱五次?” “是啊!他抱一次足有一辈子那么长!他穿的秋裤那么薄,那个不安分的恶心玩意儿……” 我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还说,写毕业论文他也可以捉刀,就看到时候能不能把他给弄舒服喽。” §57.一起震惊湖北高校的性丑闻 寒假里,除了春节前后几天,我和潘正几乎天天在“255号”会面。和我在一起时,他怕自己冲动侵犯我,违背诺言,就总是教我下围棋,以转移注意力。偶尔,他会弹吉它唱歌给我听。 两个人在一起,彼此都是幸福甜蜜的。我在他面前非常敏感,除了幸福和甜蜜,还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他的疲惫——身体上的疲惫。我把感觉告诉他,他并没有在意。他说最近是有点疲劳,可能是过年家里太热闹,休息不好所致。 临近开学的一天,两个人又坐在暖气包旁下围棋。下着下着,他说头有点晕,我就赶快扶他上床躺下。他闭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我躺在他身边,仔细地观察他,并没发现什么异常。我把头轻轻贴在他的心脏部位,他的心脏跳得非常有力。这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真是多虑了。 他睡了大约两个小时,醒来后精神不错,兴致勃勃地拿起吉它,两个人合唱了一首名叫《Love Story》的英文歌。爱情就是一种迷乱的状态,沉浸在其中,能叫人忘记周围的一切,甚至忘记自我的存在…… 开学之后,下了一场大雪,“倒春寒”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月。 心理系门前的白玉兰终于开花了,春天这才热闹起来了。花瓣嫩生生、肉嘟嘟的,像小姑娘的粉脸。雨下了几天,细细的,跟头发丝样的,不但没把玉兰花催落,反倒使它们更娇媚了。背着书包的女生们,每走到树下,都会停下来,使劲把那花儿的清香吸上几口。 没等玉兰花开败,美术系的刘孬娃就和中文系的叶小美联手,制造了一起震惊湖北高校的“性丑闻”。“性丑闻”的揭露者是熊大春和黄阿伦。据小道消息说,熊大春的下身在揭露性丑闻的过程中遭到了袭击,并光荣负伤。不过,那个部位不便公开,所以“伤势问题”成了个神秘的悬案。 自打这学期开始,叶小美就在“车把式”拉着布帘子的床上过夜了。黄阿伦被“车把式”抢了女朋友,愤恨在心头成了森林。中文系里,嫉妒叶小美的女生大有人在,她们打着同情黄阿伦的幌子,痛快地泄露了叶小美和“车把式”荒唐的秘密。 黄阿伦哭丧着脸去找熊大春,熊大春弄清来龙去脉之后,“偷窥癖”一下子被激活了。但熊大春可不是靠莽撞打天下的,他苦思苦想了好几天,才决定对“车把式”和叶小美采取行动,来个一箭三雕。一是当场抓住“车把式”和叶小美,开除一双,这是他最乐意干的事儿。二是给美术系学生辅导员上一课,手下有这种恬不知耻的学生,竟浑然不知或视而不见,这种人根本不配当学生辅导员。运气好了,他熊大春说不定会受到学校嘉奖呢。三是让黄阿伦感激他。黄阿伦一高兴,又会邀他去广州玩上个把星期。广州真是人间天堂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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