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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第一百一十一话:保姆

  新的一周,我精神饱满地去了公司。魏老板见了我:“温妮,准备好接受新一周的挑战了?”我挑明:“我准备好接受新一周的没日没夜了。”

  魏老板是个令人爱恨交织的老板。他平易近人,又有一股近似于“不要脸”的幽默,但同时,他也是利益至上的。大多时,我觉得利益至上并无可厚非,毕竟爱钱之人,才更会赚钱,但少时,我也会忍不住忿忿:让我们一人干俩人的活儿,也不说涨涨我们的薪水。魏老板还有一件令我们众人恨得牙痒痒的事儿,那就是他嚷嚷给我们的泰国之游,也伴随着这场金融风暴的蔓延而不了了之了。他提都不提了,就像是失忆了一样。

  茉莉又打来电话抱怨,她说得直接:“温妮,我突然觉得不幸福。”我突然觉得恨铁不成钢。这就像是你一直知道喉咙里有一根鱼刺,却又一直说不疼,但今天,你突然嗷嗷大叫,说疼得受不了。我对茉莉说:“给则渊喝下忘情水。”茉莉叹气:“哪来的忘情水。”我忙接茬:“你也知道没有忘情水。则渊忘不忘得了丁澜,他也做不了主。”

  要是真有忘情水,我争得头破血流也要争来两杯,一杯归我,一杯归肖言。

  魏老板去了香港。我也不知道他是去干什么,大致就是开会之类。

  魏老板一走,葛蕾丝倒来了公司。她穿着收敛了,但大红的口红依旧。她问我和莉丽:“你们老板呢?”我心想:哟嗬,这口气宛如初登场的杰茜卡。莉丽上下扫量葛蕾丝:“你有什么事?”葛蕾丝笑着挽上莉丽的胳膊:“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们啊?”莉丽抽出胳膊:“老板不在,我们也很忙。”说完,回了位子。葛蕾丝又来挽我,我像打太极一样闪了过去。我说:“的确很忙。”说完,我也企图回位子。葛蕾丝拉住我:“等你见到他,告诉他我来找过他。”我敷衍地哦了一声。葛蕾丝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事也绝非好事。

  我妈终于不再自欺欺人了。她问我:“闺女,你和肖言是不是并不顺利啊?”我也终于松下一口气:“妈,我们太不顺利了。”说完,我的泪扑簌簌落下来。我妈连气都没叹:“闺女啊,不哭。你还小,受挫折是难免的。”我哭得更不可收拾了。我这亲爱的妈,终于不再叫我“大龄产妇”了。我妈并没有多问。大人们自有智慧,该催的就催,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我收到了黎志元的花。他说:“杰茜卡说,有人常常送你花。”我大笑:“你有危机感了吗?”黎志元老实巴交:“是啊,我连血压都升高了。”我瞥他:“真是上了年纪了。”

  我梦见了一个姓黎的男人,不是黎志元,而是黎志元的爸爸。我梦见,我领着一个小男孩儿去黎爸爸家。一开门,黎爸爸就喜笑颜开:“来,来,黎小元,快来让爷爷抱抱。”我身边的小男孩儿就挣开我的手,朝黎爸爸跑去了,嘴里还含糊地嚷着:“爷爷,爷爷。”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黎小元?哪来的黎小元?万万不能是我给黎志元生的吧?或者,我是黎志元的儿子黎小元的保姆?所以,我才会领着他去看他爷爷。

  谁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屁话。我怎么会想过给黎志元的儿子当保姆?

  第一百一十二话:开红酒

  一个连胡子都没长出几根的小快递员给我递来了一个盒子,还说:“要轻拿轻放哦。”我狐疑地签收下来,心想总不至于有人送了我炸弹吧。

  我拆开盒子,里面躺着一瓶红酒。肖言送花送腻了,又送起红酒来。卡片上写道:等我一起喝。我把红酒捧在手上,杰西卡见了,说:“哼,哪里来的破酒。”而这酒的确是“破酒”,牌子说出去,大概只能引起那酒厂工人的共鸣。不过,当我和肖言在美国时,不只一次喝过它。约会时,搬家时,毕业时,离别时,它都曾助长着我和肖言的情绪。

  我把酒放进抽屉,关上时,它在里面轱辘轱辘作响,不安分极了。

  如今的通讯手段太逼人,魏老板人虽在香港,却并不让我感觉清静。他不论白天黑夜,一旦闲得慌,就要同我们视频。他在酒店里躺得像佛爷一样,我们却在这边依旧穿着笔挺,笑容宜人。我心想:这么爱视频,真不如去染指影视界。

  我们公司不见起色,资金额日益萎缩得让我想到了被扎了的自行车车胎。不过,黎至元那边却有声有色了。经济台采访他,让他平复金融风暴下颗颗恐慌的心。黎至元向我诉苦:“我最怕说豪言壮语了。”我表示同感:“是不是会浑身起鸡皮疙瘩?”其实,电视台太虚伪。赚钱的自然一番大将风度,赔钱的也自然恐慌。你让胜者去安慰败者,败者也只会说:“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近水楼台地直接向黎至元讨教:“说说吧,这钱怎么赚的?”黎至元说了句废话:“要虔诚地屈服于市场。”我嗤之以鼻,却又不得不服。我那热爱视频的魏老板就是不爱屈服,他往往是在叫嚣:“我要征服市场,我要将它玩弄于股掌之上。”结果,就被市场玩弄着了。

  肖言送我的那瓶红酒还没来得及在我的抽屉里捂热乎,他人就来了上海。他打电话给我:“小熊,带上酒,来见我。”他的声音愉悦得像唱歌一样,我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出他有了好事。

  肖言在餐厅等我,我一到晚饭时间就直接过去见了他。

  黎至元在我离开公司前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依例要同我吃饭。我骗他说:“我有太多工作要做,已叫了外卖。”黎至元不疑,只叫我别太辛苦了。说了慌,我的脸腾地就红了。我百思不解:为什么“肖言”二字,我竟对黎至元说不出口了?我自言自语: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这是善意的谎言。我在去见肖言的路上,重复了一百遍“善意”二字。

  我看见肖言的第一眼,就呆住了。时光在我眼前变成一个漩涡,转啊转的,就转回了我和肖言初相爱的年月。他坐在那里,眼中满是喜悦,没有彷徨,也没有那见鬼的“身不由己”。我慢慢走向他,有错觉,觉得他会开口说:“嗨,小熊,下节是什么课?”

  肖言站起来抱了抱我,愉悦的嗓音响在我耳边:“见到你真好。”相爱的年月,就是这样。

  我恍惚坐下,肖言接下红酒,让侍应生开瓶。

  我将思绪生拉硬拽拽回现实:“有什么好事?‘合振’生意兴隆?”肖言神神秘秘:“‘合振’的事,再好也不值得开红酒。”

  “那是什么?”我盯着侍应生把红酒倒入杯子,觉得它美得像熔化了的红宝石。

  “我的计划进展得很顺利。小熊,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肖言眼睛中冒出勃勃的火光来,配上眼前的红酒,我以为有火山爆发了。

  计划?肖言的计划不是要让乔乔生下他的孩子吗?乔乔沙哑的嗓音突然又在我耳边嗡嗡作响。她说过:“他不知道,我吃了避孕药。”难道,肖言的计划并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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