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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当然记得,那时候莲花开得正盛。这里种的可是来自昆山的千瓣莲,都是一花双芯。从前大名府的一对恋人,因为家人非要阻难他们的婚事,双双投水自尽,魂灵就化成了这红色的千瓣莲花。”览伸过手来,将我拥在怀中,他的凤眼里有空灵的禅意,像半透明的彩虹。

   “原来这是象征着忠贞的爱情,所以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母后就叫你把典故说给我听的。览,你居然到了今天才想起来告诉我。”我低头同他玩笑,额头的发丝扫过他的脸颊。

   “慧慧,不光是荷塘会有声音,你听,我的心也有声音的。”他热切地说。

   我还没有见识过他这样的,不由得又懵又羞,乖乖地贴着他的胸口,只听到他的心跳声。和他同床共枕多年,听到过无数次他的心跳,这回最明白。

   “我听到你心里的井水声啦。”我天真地笑着,手指戏谑地划过他的锁骨。他半坐起来,身体散发出一种男人才有的汗味。因为我熟悉他的气息,所以觉得特别好闻。他捧着我的脸蛋发呆,慢慢地说:“傻孩子,千瓣荷花的歌声是‘夫妻开并蒂,风雨两相依’。我的心里是什么……你真的听不见?”

   灯火摇曳,他小心地拔下我的发簪,发丝如山间瀑布般一泻而下。尔后,他含住我发烫的耳垂,告诉我说:“是爱啊。”

   我简直要窒息了。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他开始狂吻起我来,一把将我的衣衫尽数除去。我知道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停止,因此抱住他盍上了眼睛。

   览的吻像流沙一样淹没了我身体的每寸肌肤,他的手指温柔而狂热地爱抚着我。我攀附在他的身躯上颤抖着,体验着空前的羞涩与狂乱。外面的世界已经和我们无关,我甚至忘记了照耀我的是烛光而非日光。昏昏沉沉的我想睡去,但任何一个毛孔都传来相反的命令。我想多看看他,却又不敢睁眼。他那像火山爆发一样的激情,缠绵且醉人,似乎没有枯竭的时候。渐渐地我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对未知世界的恐惧控制了我,甜蜜而痛楚的呻吟变成了孩子般任性的哭叫。他用唇封住我的唇,贯穿了我的身体。

   那个时刻,大地在原始的悸动中开裂,下沉,再下沉。

   青春的风是我们温热的呼吸,吹开了满山遍野的鲜花。

   在爱的河床上,绚丽的河流奔腾而过。

   慢慢地,我知道这是我的览,我的王览。我的眼睛因泪水而模糊,喉咙也火辣辣的。但我感觉到他无处不在,我的身心每一寸都是他的名字。我像等待他救赎一般,掐着他的肩膀不松手,张大了嘴巴艰难地喘息。我在神秘的顶点,要甩开什么似的左右摇摆头部,直到咬住垂在耳边的一缕乱发,才得以缓解撕心裂肺的疼痛。

   留人欢悦春宵夜,覆枕乱发复乱发。夜深人静,我却在览的臂弯里默默地流泪。王览仔细地吻去我的泪水,带着歉疚在我耳边反复地轻声说:“对不起,宝宝,对不起。”如果他不是王览,我会恨这个男人一辈子。但因为他是王览,我可以原谅一切。

   后来我常常痴痴地想,这是否就是爱呢?如果时光倒流,我可以表现得更加温柔可爱一些,而不是整夜都对他不理不睬。雨还在下,万朵荷花的歌唱中,我们两个如初生的婴儿般赤裸着。烛光的圣洁光晕下,相视彼此都觉得对方甚是动人。停止哭泣的我,脸上还是湿漉漉的。

   “永远不许你和别人做同样的事!”我说。他笑了,脸上闪烁着动人的光彩。他一定也非常疲倦,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丝被把我们两人包裹在一起。他紧紧搂住我的腰肢,清澈的凤目深情地凝视我,用湿润的嘴唇碰触我的眉间,尽是温存。

   第二天,连曙光都姗姗来迟,似乎不愿打扰我们的好梦。

   到了白昼,我们俩都有点新婚夫妇似的腼腆,好在今日不必上朝。他下床的时候,我用被子蒙住了脸,不好意思看他。他以为我还在不高兴,轻柔地叫我几声:“慧慧?慧慧?”见我不答,他用手掌隔着被子抚摸着我的背,惹得我身上难受。

   清早去兰汤沐浴,韦娘郑重地跪下对我说:“恭喜陛下。”我羞得脸都抬不起来,从此我就是一个女人了吗?

   以前我在洒满花瓣的水池中洗澡,总是要游来游去戏水,今天我只能安安分分地呆着了。水面上,自己身体的倒影清楚可见。我用挑剔的眼光审视着,虽然曲线美妙,但还是脱不了女孩子的青涩。我问韦娘:“我会变吗?”

   韦娘脸上的笑,有苦有甜有怜爱。她回答说:“每个女人都有这一步。对女人来说,往往这也是苦恼的开始,但对神慧理应不一样。因为你是皇帝,而你的男人是王览啊。”

   我洗完澡,发现王览就在外间等我:“我们一起吃早饭。”他怕我不答应似的,对我赔着小心。我走了几步,他干脆把我抱起来。

   后来,我和王览整天都坐在玉床上,面对着开满了千瓣莲的荷塘闲谈。

   览说:“我爹爹坚持要隐退了,我也不想违背他的意思。”

   “好吧。你们王家和我走过那么长的路,我对老大人也是舍不得的。改天请老大人到宫内,让我这个媳妇以家人之礼和他叙叙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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