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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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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坐起来,被他按住,“你睡吧,别去。”他沉吟,说:“场面估计不会太好看。” 阮阮了然。 如果傅凌天一走,关于凌天的继承者,也将公开。 阮阮还是起来穿衣服,握了握他的手:“我陪你去。” 不管傅凌天对她怎样,礼仪上,她也必须到场。 病房里。 傅凌天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他让秘书守在门口,一个个单独召见,连阮阮都见了,唯独不肯见姜淑宁。 姜淑宁心中明白了什么,在门口大喊:“爸,爸,让我见见你!我要见你!”她想闯进去,被秘书拦住。 她求助地看向傅云深,又把目光投向丈夫,傅嵘回她的,是转过身去。 她就绝望地知道,大局已定。 凌晨两点一刻,傅凌天去世。 律师在病房里当众宣布了遗嘱,傅家老宅的别墅与他名下其他房产,全归傅云深。他名下的店铺、基金等,给傅嵘与姜淑宁。而众人最关心的,他在凌天的股份,给了傅西洲。 凌天日化新任董事长人选,已毫无悬念。 傅云深面色冷冷,滑动着轮椅,率先离开了病房。 姜淑宁脸色十分难看,瞪了眼傅西洲,又恶狠狠地瞪了眼傅嵘,追着儿子去了。 傅嵘闭了闭眼,脸上全是悲痛。 他在心里说,爸,您追求了一辈子的名利,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到最后又怎样,无非一场空,什么都带不走。 可是,还有人不明白,还是要继续为此,争个你死我活。 他离开了病房。 傅西洲看着他微勾的背影,嘴角微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知道,他之所以能得到这个位置,是因为傅嵘。 他把姜淑宁做的事,告诉了傅凌天,他对她失望,连带着对傅云深,也失了望。公司,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动什么,都不能动他的心血。 傅凌天的葬礼过后,公司召开了股东大会,傅西洲被正式任命为凌天日化的最高执行人。 那天傍晚,他去疗养院看林芝。 他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轻声说:“妈妈,我一步一步,终于走到了这个位置。可是,为什么,我并不觉得多开心呢?” 一路走来,失去的,远比得到的更多。 他终于不再是那个无助的除了哭泣什么都不能做的十四岁少年,他终于强大到能保护他所在乎的人,可是,很多东西,再也回不来了。 他刚离开,林芝的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本来,傅西洲为母亲请了两个看护,二十四小时轮流着陪护,也有点保护之意在里面,就是怕姜淑宁母子动她。 这晚因为傅西洲的到来,他让看护出去吃饭了,他走的时候心想她应该很快回来,也就没有打电话催她。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的时候,林芝正坐在阳台上,沉在自己的思绪里,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没有一点感知。 姜淑宁喝了酒,带着满身的酒气,她怒气冲冲地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最后找到阳台上,见到林芝,她就冲过去,恶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喊着:“贱人,你去死吧!去死吧!你死了,一切的罪恶之源就都没有了!” 林芝被她掐得快要喘不过气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睁大着眼睛,看着来人,眸中出现了巨大的恐惧之意,她早就不认识任何人,但这张脸,像是身体里最自然的反应一般,令她深深恐惧。 林芝挣扎着,倒在了地上。 姜淑宁压在她身上,醉意蒙眬的眸中,尽是狠戾,手中力气更重。 “傅先生……” 吃完饭的护士终于回来了,她的话还没落,就大声尖叫起来:“天啊!”她也算是反应迅疾之人,扑过去,大力将姜淑宁拉开。 林芝整个人都快窒息,脸上全是青白之色,脖子上的红痕极为明显,她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护士也坐在地上,挡在林芝面前,一边防备着姜淑宁再扑过来,一边掏出手机打前台电话。 傅西洲很快折返回来。 姜淑宁被医院的人扣留住,傅西洲二话没说,掏出手机报了警。 林芝的病房里装有摄像头,姜淑宁的所作所为,全被拍了下来。 杀人未遂罪,证据确凿。 他坐在警局的时候,忽然想起,十多年前的那个午后,母亲与姜淑宁在楼梯间争执,她自己滚了下去,却以“杀人未遂罪”将母亲起诉,她一生悲惨,从那一刻开始。 姜淑宁的律师团很快赶来,还有傅云深与傅嵘。 傅西洲看着这么大的阵仗,心里冷笑着,又浮起一丝悲凉。 如果当年,母亲也有这么多人护着,又怎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傅云深对傅西洲说:“我们谈谈。” 在傅西洲的印象里,他与傅云深,像如今这样安静地坐在一个车里,这是第一次。 “把我手里股份的一半,转给你,够不够?”傅云深是个何其聪明之人,他知道的,就算他再如何恳求,傅西洲也绝不会轻易放过姜淑宁。 他也绝不会低下头对他恳求,那么,以他想要的,来换取母亲的安宁。 傅西洲笑了,冷冷的,极为嘲讽:“在你们眼中,任何人的生命,都是可以明码标价来交易的,是吧?” 说完,他径直下车。 “西洲。”在门口,傅嵘叫住他。 傅西洲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劝你,最好别说。” “当我求你,放过她,好吗?”傅嵘依旧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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