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时尚阅读 > 你迟到了许多年 | 上页 下页 | |
八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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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回国就摊大手板说要买一架四百万的代步工具,拿钱来。包氏虽然有点抗拒最终还是签了支票。哪里知道他买回来的不是四个轮子的汽车,而是四片旋翼的直升机。 俱乐部停车场当然放不下,得专门修葺顶台停机坪,招聘驾驶员,勤务员;格陵虽然已经低空解禁,总还得买升空许可证,买航线;一旦投入使用,每年的燃油和保养,又可以买一台百来万的新车了! 为了养这只钢铁蝗虫,包氏的钱花得根本停不下来。虽然有些心痛,只当是年轻一辈买个教训。 所以当修葺顶台停机坪时,包谨伦坚持要采用当时最先进的组合式钢结构防震防滑甲板,同时建造超豪华防噪防弹玻璃穹顶休息室,包氏基本上已经放任自流,随他去了。 彼时格陵有七个民用停机坪,云泽稀土有两个私人停机坪,但没有一个比得上格陵国际俱乐部的排场。虽说再豪华的直升机也不如名车舒适,但许多政界名流,商界大鳄竟真心愿意感受逼仄嘈杂的飞行体验,来俱乐部消费。 有许多商业合约,就在奢侈的休息室里达成了初步协议。 经历了两次股坛狙击的俱乐部,又渐渐焕发出鼎盛时期的光彩。 两年后包谨伦又买下格陵首架七座贝尔四零七。改善飞行体验之余,更可以游刃有余地欣赏空中美景。 自此国外政要、明星来访,也只选择下榻此处。 你说包谨伦不得意吗?他年少气盛,当然十分得意。 得意之余,作为包氏一员的他丝毫不敢忘形——故而他非常希望老同学能留下来,助他坐稳江山。 包谨伦正在沉思,客人已经到了。 一个鲜血淋漓,一个清泪两行。 这副惨态甚至吓住了为他们开门的服务生。 那服务生生得精精瘦瘦,乍看到雷再晖手背上的可怕伤口,先是难以置信,继而半信半疑——他不是曾经溜得那样快。 现在却丝毫没有发现危险就在身边,他的全副身心都在担心那位不停流着眼泪的女孩子。 斯情斯景——令人不忍动粗。 况且他也不能肯定自己如果出手,会不会伤害到其他人。 服务生退出去,掩上门,将制服脱下,叠好,放于地上。 “……该走了。降落后,云泽稀土会派车接你们去目的地。” 包谨伦只有一条口袋巾,不知该给老同学包扎伤口,还是给美人擦眼泪。 “谢谢。”她虽在哭,声音却很平稳,抽走包谨伦手中的口袋巾,替雷再晖简单包扎好。 整个包扎动作中,眼泪仍不断簌簌地落在手帕上。 她的哭不是嚎啕,不是哀啼,而是默泣,令雷再晖心底也生出巨大悲恸,在电梯里已经再三请求:“有初,不要哭。” 她回答:“不是我。是钟晴在流泪。” 钟晴真是冲动又脆弱啊。不就是她深爱过的那个男人变了吗?何必哭得这样伤心。嚼一片口香糖,吐掉,不就完了吗? “有初,不是我要责备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在,如果是恶人,如果他要伤害你们两个,你怎么办。” 也许。只是也许。 她也会说母亲说过的那句话。 她还是个小孩子,她懂什么呢?一点意思也没有,对不对? 雷鸟贰的引擎发出震耳轰鸣,旋翼卷起下行气流,载着他们离去。 “妈妈。直升机。”卫彻丽跪在床边,指着窗外的夜空,“它要飞去哪里?” 蔡娓娓正在网上和昔日同学安排明天出游的行程:“不知道。不要靠在窗边。” 卫彻丽枕着肉肉的胳膊,出神地凝视着。直升机越高越远终于只剩下一个黑点。 “妈妈。它要飞去月亮上面了。” “好的。不要靠在窗边。” 有人敲门。卫彻丽看见妈妈起身去开门。 “柏桢——” 啊,是闻叔叔来了。卫彻丽高兴地翻下床跑过去,又听见妈妈在问:“你怎么了?” 小小的卫彻丽掌握的中文词太少了,她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闻叔叔脸上的表情。 小小的她只能乱猜——他一定是哪里很疼,又或者生病了。 “娓娓。我爱她。我一直爱着她。我从来爱着她。” 啊,你终于低头了。蔡娓娓垂下迎接他的双臂。 柏桢。你隐藏的那么深。你斯文有礼,从不勉强别人半分,但内里也绝不肯为人掣肘一分半毫,样样都要自己掌控。 无论工作,还是感情。 那么多女孩子像蔡娓娓一样,过五关斩六将,捉对厮杀,来到你面前——但主动权依然在你手中,由你来挑选胜利者。 第一次见面,一见倾心的不仅仅是钟晴。 否则矜贵如你,不会赔上时间与她挣扎纠缠。 她无赖,她任性,她撒谎成癖,你还是陪了她整整一个青春期。 不不不,青春期的那段时间还不够。你还要继续留在百家信四年,看着她,守着她,怕她又受到伤害。 你明明被她吸引,只因为她主动爱你,追你,你便拒不接受。 你宁可施与,绝不被动;你害怕一旦得到,终将失去。 因为得到的一时快乐,抵不过失去的永恒痛苦。 番外五 叶月宾破门而入时看见了地狱。 保险柜已经打开,床上,地上散落着大把美钞,各式珠宝。 女儿的手腕被反缚着,几近半裸地,在这一片珠光宝气中挣扎呼救。 她已竭尽全力仍不能脱难,喷薄而出的眼泪哭湿了整个颈窝与肩头。 而司徒诚正大力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 叶月宾立刻冲上去撕打这龌蹉的禽兽,崩溃大叫:“放开她!” 一向给人以柔弱感觉的她处于出离愤怒的状态,力气大的惊人。司徒诚哼了一声,撂开手,反过来给了叶月宾狠狠一耳光:“闭嘴!” 这一耳光将叶月宾打懵了。 她定定地望着眼前这龌龊的男人。他的脸上,脖上有抓痕,最狠的一道几乎抓破他的眼球。 这小戏子的软硬不吃令他足足十五分钟不能达到目的。 他也疲了,烦了,被指甲划破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什么兴致都烟消云散。 钟晴从床上滚下来,虚弱地哭泣:“妈妈,妈妈,我的手……” 叶月宾打人的力气那样大,但抖抖索索地无法将女儿的手腕解开。 她仍然絮絮地问着:“为什么……为什么……” 司徒诚的回答冷酷真实:“我这是看得起你。” 叶月宾实在没有办法解开绳结,一把将瑟瑟发抖的女儿紧紧搂在怀中。 钟晴受到了极度惊吓,眼泪虽止住了,小小身躯倒噎着,抽搐着,眼神涣散,随时要晕过去。 母女俩互相抱着,就觉得安全一些了。叶月宾也能说出些连贯的话语来了。 “司徒先生,你是有头有面的人,这样强迫一个女孩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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