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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我思索再三,决定对他还是隐瞒一些信息:"我只是看到了一个穿白衣服女子,我感觉像小溪!不过,我没抓住她!"

  "是这样呀?"他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怎么,你没感觉你看花了眼?不会是那个"魅影"吧?"

  "不会的!那个"魅影"没有手脚,而我所看到的是一个四肢健全的人!"

  "是个女人?"

  "是的!"

  "也就是说,在医院里,除了那个"魅影",还有一个白衣女子?"他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是的!"

  他继续沉思。

  "你有什么意见?"他疑虑重重的表情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没有!"他茫然地摇摇头。

  片刻之后,他突然问了一个在此刻显得莫名其妙的问题:"你现在还坚持你的"无神论"观点吗?"

  "我得看事实说话!"

  "这么说你已经放弃了?"他的沉思让我不明所以。

  我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于是快刀斩乱麻:"说不准!"

  其实这句话"斩"的还是不够彻底,只在语气上果断了些,意思上却让人感觉意犹未尽、意味深长。

  梁希松似乎也感觉这个问题无聊,转移了话题:"其实,这几天我也见过小溪!"

  我差点将嘴里的饭菜喷出来,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在哪里?什么时候?"

  "在我家门口。"他顿了顿,接着道,"那天晚上我下班回来得很晚,当我开门的时候,借着月色我发现远处站着一个人,就像你说的那样,是一个女子,穿着一身白衣!"

  "你确定是小溪?"

  "不是确定,是感觉!"他纠正我的错误。

  "然后呢?"

  "然后我叫她的名字,一眨眼的工夫,她就消失了!"

  "你去追了吗?"

  "嗯!但没有追上!"

  "你确定是小溪?"我忍不住将刚才的问题重新脱口而出。

  "是感觉!"他重申自己的立场。

  我默默地夹着饭菜,感觉突然间胃口极差。

  "你说她会去哪儿呢?"沉默半天,我重新提出一个新问题。

  "说不准,她应该有地方住的。"憋了半天,他说出一句废话。

  很奇怪,与梁希松谈话之后我得出一个与田岭一样的结论,那就是一无所获。

  四十一雨夜重现

  某天,舍友哥们突然宣布在这个月里的某一个黄道吉日结婚,这在局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倒不是因为结婚者有怎样值得轰动的地方,而是因为在我们这个平均年龄已达不惑的规划局里,这样的喜事着实不多见。

  自从舍友哥们宣布了结婚决定之后,科长这几天总是春风拂面、面色红晕,我们都怀疑他把自己当年大喜的感觉给翻了出来,想借此重温一下。

  一天,老K望着科长的背影,深有感触地感叹:"唉!也是一个寂寞中人哪!"

  他的这句话似乎寓意深刻,我听后却不禁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因为我又想到了失踪很久的何小溪!

  那天下午下班时,科长愉快地宣布:"放假两天,一起庆祝!"

  大家都很兴奋,我却反应平淡,老K扳着我的肩善解人意地问:"怎么,小苏,有种失落感?"

  我低头不语。

  大家知趣地散开了,满眼的"同情弱者"!

  婚礼那天在众人狂欢到极点时,我避开众人的视线偷偷地退了出来,等走到宾馆门口时我才发现外面大雨滂沱,按道理讲秋天的雨应该不是很大的,但那天整座城市仿佛被浸透了。

  回到宿舍,倒在床上。震耳欲聋的吵闹声远去了,四周一片宁静,但我内心深处却开始波涛翻滚起来。我想到了与小溪在一起的日子,想到了与她最近的一次"亲密接触",一股痛彻心扉的伤感涌上心头。我为小溪的不辞而别而痛苦,也为她的拒绝和冷淡而痛苦!

  把室内的灯关上,将自己置身于无尽的黑暗里,只留下窗户外面淅沥的雨声和偶尔吹进来的夹杂着湿气的凉风。记得小溪就曾不止一次地说过,她最喜欢这种纯净得没有一丝光线的夜,最好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任何一丝光线来打破这种纯净。我和她曾经无数次依偎在一起看夜色,小溪常常会伤感地说:"这就是我的命运,在这个世界上我想要的许多东西都得不到,包括我的亲人给予我的爱!"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把她搂得更紧,安慰她:"这个世界并不一定像你想象的那么悲观,失去了父母你还有你姐姐,你还有我,还有许多关心你的亲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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