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时尚阅读 > 一捧玫瑰灰 | 上页 下页
八二


  那个山洞,他们后来来过无数次。

  一开始,只是探队,打开了生锈的大门,发现并没有什么有阶值的宝藏。

  后来竟成了他们的秘密的根据地。山闹里有着两个人留下的痕迹。

  一些是童年时舍不得丢弃的玩具,一些是年少懵懂时收到的情书或者卡片,更多的是两个人一起在山洞里共同守护的记忆。

  “大哥,何思嘉有没有跟着你?”那个个头楼小一点的男孩看着身材瘦削的男孩摇了摇头,满意地笑了出来。

  “大哥,等你以后娶了何思嘉当媳妇,你也不能带她到这里来。这里只有咱们两兄弟才能来。”

  两个男孩子相视而笑,学着武侠小说里的桥段,咬破了手指在山恫的墙壁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宇,缺血为盟,男儿郎之间的情谊。

  “哟为,你轻一点,怎么下手比我妈还狠,早知道就回家了,随便贴个创可贴就好了,你包成这样,回家给老爷子一着,什么都完了。”

  “早跟你说了,别跟他们计较,经不起人家削,就冲上去了,你也不看看,人家多少,你这成天喊打喊杀的样子,早晚要吃亏。

  高个子的男生拿着棉签沾着酒精小心翼翼地处理着矮个子男孩手臂上的仿,一边包扎一边捞叨,惹得受伤的男孩子一阵毗牙喇嘴。

  “袁三,我高考结束之后就要走了,你有什么打算?”他脱下了深灰色的校服,躺在山洞门口的石头,上看着茫茫的夜空,不知逍是在为自己的前途惆怅,还是为即将到来的离别惆怅。

  躺在他旁边的男孩于身高猛窜了十几公分,再也不是当年跟在他后面的矮个子男生了他故作潇洒地说,“你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你回来,这长安的地盘可就姓袁了。”

  如本想来,运记忆竟如此棉长。他视他若弟,他待他如兄,这情谊仿佛早就植根于记忆,植根于骨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大院的幼儿园?是从于弟校开始?还是在这个山洞里,他跟他一起轻历成长的阵痛,青春的懵懂,乱爱的互伤以及不可诉说的隐私。

  这个山洞其实并不远,但因为在山地处,其实友现的人很少,走了二十多分钟,谢道觉得腿有点疼,皱了一下眉,坐在山恫门口的那块石头上。

  “大哥,你要跟我说什么?”袁三习惯性地掏出烟盒,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你还记得读初三那年,你为了隔壁姓的穿白裙于的那个女生,跟高二那帮男生打架事情吗?”

  “怎么会不记得”袁三吐了一口烟雾,他明明个子楼小,可生来就有股很劲,

  倒如当初他一个人拿着砖头逼退那一帮部队里的男孩子护寿谢道年到了这个山洞再倒如他就是为了一个女生,跟高二那帮男生打了一架,还把其中一个男生打得进了医院,听说是鼻粱骨骨折,他因为这件事挨了处分,复读了一年初三,可轰轰烈烈完了,他居然不记碍那个白裙子女生叫什么名宇,而他又是为了什么跟那帮男生打了那一场架,连命都不要了,他好像就是这样,骨子里就是这么莽撞,所以才无畏,才胆大,才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庚气,说得好听点叫江湖义气,说的不好听或许就是鲁莽吧。

  “大哥你是不是担心我做傻事?”袁三把烟头掐灭,才幻幻口。他当然知道谢道年的用心良苦,他帝来他这个山洞,是告诉他,这一辈子他都是他的兄弟,更重要的是,他要让他记住以往的自,己那一身挥之不去的庚气,他终究还是担心他做傻事。

  谢道年没有开口,静静地看着他,许久他才说 “终究你那性子会害了你。”

  “大哥,你错了。”袁三的嘴角突熊扯出苍凉的微笑,“一开始,我也以为自己会,我还没出来的时候,就在想,想了若干种方法,我把那男的废了?还是把她废了?想得咬牙切齿,想碍脑门都在一阵阵抽痛。可我一着见她,心就软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就觉得终究还是自己对不起,她跟着栽吃了那么久的苦,后来日于好过了,我也没多少时间陪着她,更何况现在的我什么都没了,我有什么赐个继续留着她?”

  谢道年有些震动,他真的没有想过袁三夸是这样的心思,在他的心里,袁三就是他的弟弟,莽撞的,敢爱敢恨的,做事不记后果的,天塌下来他也不会眨眼的,但他从来没炭现原来他也有死穴,也才放不下,爱不了,甚至连恨也无从恨起的人。

  谢道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的事,我不好多说什么,之前一直担心你冲动不计后果,所以一直瞒着你,既然你想明白了,我也就敢心了。”

  “想不想的明白都是这样了,我昨天巳轻跟她说了,她要走,我也不跟她计较,

  要是留下,我就跟她好好过。这之前的事情,我就当……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袁三苦笑,但说出市却无比的坚定,带着千顷的决心。

  山地里的风吹得腊蜡作响,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谢道年仿佛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震动。

  “袁三,我有没有告诉你,其实我很羡幕你。”

  袁三转过头,拳头敲了一下谢道年的胸。“怎么我都进去一年多了,你还没把麦家那丫头搞定?”

  谢道年苦笑,摇了摇头。

  “大哥虽然一直以来你都在前面罩着我,从小到大,你说什么我都听着,你那些道理都是对的,可这件事,你还得听我说。这句话,我憋在心里很多年了,这么多年来,我堵得慌,看着你更觉得难受,虽然知逍你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

  袁三的种情突然变得正经起来再也不是往常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当年你叫我帮你送走麦嘉,我没你那么多弯弯心思,只当人宗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就真的帮你把她打发了。可后来那几年,你又一个人在那憋着,谁也不说,我就不明白了,明明你不是没有那份心思,为什么就偏耍做出那副冷心帝肠的模样呢?”

  “袁三,你知道有句话叫作茧自缚吗?”谢逍年着寿远处,自嘲地说。

  袁三也是顶聪明的人,瞬间明白了他的心思,忍不住说,“你自己都想明白了,为什么还这样拖着?还是你真以为人家会等你一辈子?”

  “她要结婚了。”

  “那又怎样?”袁三自觉地反应。

  是啊,那又怎样?

  谢道年也不知道是在问袁三还是在问自己,“要是我活不了几年了呢?”

  “呸呸呸,别听那此庸医的,之前你那腿不就是被那帮庸医冶成现在这样了,后来给你换肾的医生跟你说啥了?三年?五年?现在呢,还不是好好的?”袁三脸地不屑,“敢情你就因为这个?”

  是,但又不全是,可那又怎样?

  谢道年突然觉得心里才一逍亮光划过,瞬间通明。是啊,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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