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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挂了,可梅妹心里依然不安:我加入了一桩欺骗行为?

  可她又在问自己。

  这种审查,对女人是公平的吗?

  在对待处女膜这件事上,各个民族具有不同的民族心态,民风民俗。

  她记得,那位伟大的精神分析学的创始人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在他的《爱情心理学》一书中,曾经对这件事,这个物件有过十分精辟而深入的论述。

  他在《处女禁忌》中,是这样分析男人的这种心理的:“……这实际上只不过是将这种垄断女人的行为延伸到过去的时间罢了”

  在另一部书中,卡洛雷(Crawlev)所著的《神秘的玫瑰:对原始婚姻的研究》中,则有更详尽的论述和介绍。

  他说:“在这种婚前举行的特别仪式中,由新郎之外的某个人来穿破处女膜,这种习惯常见于低级文明中,特别是在澳大利亚。”

  不仅在澳大利亚,在赤道非洲,在苏门答腊,在西里伯岛,在菲律宾群岛,甚至在靠近北极的爱斯基摩人当中,都有这样的习俗。

  如此看重处女膜与如此轻贱处女膜,究竟孰错孰对?

  郑梅妹觉得,她说不清了。

  不知道她是否能够平平安安地渡过这一关?也许,她还会打电话给我?郑梅妹想。

  4.找骂!

  “骂得好!”他嘿嘿地笑了两声,那笑声像猫头鹰叫,粗浊而沙哑,还那么干涩。“接着骂呀,梅妹。要骂,你就痛痛快快地骂……那歌儿是怎么唱的?要笑,你就大胆地笑,笑他个翻江倒海,要哭,你就放声地哭,哭他个汪洋大海!……干吗欲言又止,天凉好个秋!隔靴搔痒,不解馋。骂呀,接着骂!”

  李晓彬还没缓过神来,电话铃又响了。

  程鹂把电话转给了郑梅妹。

  “我是梅妹。”郑梅妹简短地说。

  电话里传来喘气儿的声音,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粗浊,还有点沙哑,却不说话。

  “您怎么了?您有病吗?——”她奇怪地问。

  “我,我是想跟您,宝贝儿……”他像是口干舌燥得厉害,“做爱。”

  性骚扰电话!

  她“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脸儿气得煞白,像吃了只苍蝇,直恶心。她真想骂,想发泄几句。

  电话铃又响。

  她拿起电话。

  “干吗呀?”还是他,“还没说话,就挂了电话。别挂。我听过‘夜空不寂寞’热线的栏目设置,不是有‘精神痛苦解除中心’和‘心理援救站’的美称吗?既然是心理援救站,何不援救一下我?为什么?我快要死了。”

  这话,让他说对了。她不能反驳他,她得有耐心,耐心地听他说下去。她看了一眼程鹂,程鹂示意要她沉住气。

  “如果打情骂俏能解除我的痛苦,你何不骂我一顿呢?若是有个女人能骂我一顿,或是掐我一下,拧我一把,我一定会很快活,很舒服的。无论如何,也比这一个人孤单单的强吧,是不是?”

  犯贱!

  找骂。郑梅妹在心里想。世上真有这号人。

  “怎么称呼您?”

  “梅妹。”她很不情愿地说。

  “梅妹。好靓的名字?我猜想,你一定非常漂亮。”

  “恰恰相反,”梅妹笑,“我长得很丑,要漂亮,我就到电视台去了。见不得公婆的媳妇。”

  “是吗?”他惊讶地叫,“你这么说,越发让我想看你一眼。因为你不但美貌,还戴着面纱,不但漂亮,而且神秘。”。

  “你凭什么一定认为我很漂亮?无稽之谈。”梅妹愤愤地说。

  “不,不是无稽之谈。”他说得十分认真,“就凭你的笑声,那纯银一般的笑声,甚至你的呼吸,那馨香温存的呼吸……”

  好不肉麻!郑梅妹好不容易忍住了,没有骂他,他是一心来找骂的!

  “我就可以认定,你比巩俐、杨珏莹、宋祖英还漂亮。因为你的声音里有一种罕见的童贞和慈爱。而这两样东西,对于一个女人,就意味着妻子和母亲。这是女人身上最可爱,最宝贵的东西。我想,不知世上哪个男人才有这个福。”

  说得好好的,忽然变了味儿。就像咬苹果,一口咬出条噬心虫来。

  “下流胚子!”她脱口而出。

  “骂得好!”他嘿嘿地笑了两声,那笑声像猫头鹰叫,粗浊而沙哑,还那么干涩。“接着骂呀,梅妹。要骂,你就痛痛快快地骂。……那歌儿里怎么唱的?要笑,你就笑个够,要哭,你就放声地哭,哭他个汪洋大海!……干吗欲言又止,天凉好个秋!隔靴搔痒。骂呀,接着骂。”

  这鼓励倒弄得梅妹清醒过来。她是个心理医生,怎么反而让人家牵着走?她清醒过来,低声说:“对不起。”

  “这是什么话呀?言不由衷,还委委屈屈的。”梅妹觉得,他倒成了心理医生了。他反而在诱导起她来了。他接着说:“骂呀,接着骂。骂他个狗血喷头,怎么痛快怎么骂!骂他个鼻青脸肿,屁滚尿流。干吗那么一本正经的?男人和女人交火,能正经吗?你能不能脱了你那件白大褂,让我看看你这个女人的形象?若是有这个福份,这辈子也算没白活。”

  郑梅妹忍不住又想骂他,一想到这对他,岂非正中下怀?她又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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