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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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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杰作,而这杰作又是因为下水道全部被封冻所至。夏天一到,那些倒过脏水的地方就会蚊蝇四起、臭味熏天。这还是能够忍耐得了的事,最令人无法忍耐的则是那栋楼房经常停水现象。经常停水的原因又是此处房屋没有健全的产权。先后几家私营物业部门皆因没有利益可取撤退出境。 庄舒怡、庄舒曼住在顶层的八楼,停水就是姊妹俩的劫难日。但姊妹俩忍住这项困难,没有告诉肖络绎,觉得亏欠肖络绎太多,日后无法偿还。姊妹俩弄一根棍棒和一只塑料水桶打来井水食用。从一楼抬到八楼,姊妹俩累得头晕眼花。她们硬是靠毅力克服掉此项困难。可随之而来的困难是她们无法克服的,于是她们只好求救于肖络绎。由于经常停水,大部分教师想办法离开了此楼房,将自家居所廉价出租出去。一些乱七八糟的流动户纷纷居住进此楼房。她们的居所旁侧住进一个恐怖男子,男子每至深夜返回家中,进得家门先是一阵敲击,而后则是用什么东西刮墙皮,随之而来是一种森人的叫声。白日里碰上她们,露出淫荡的目光,还动手摸了庄舒怡的一面脸颊,姊妹俩感到恐怖至极。肖络绎得知这样的事件发生,马上赶往她们的居所,留宿在那里。 肖络绎住在摆放老师、师母遗像的房间。该房间是老师、师母生前的卧室,因为长久没人居住,室内顶棚四角布满塔灰和蛛网。老师、师母生前待他如同亲生儿子,见到老师、师母微笑的遗像,他非但没紧张,反倒觉出那微笑的亲切。触景生情,他眼内涌出伤感的泪花,眼前浮现出老师教授他绘画艺术的日日夜夜。那是充满快乐的日子。往返路途遥远,老师干脆留他住在家中,师母会做些可口的饭菜端上餐桌。老师习惯于边就餐边喝下适量的白酒,有时兴致浓郁,还准允他喝下半杯白酒。待他哈出酒中辣气连声咳嗽、眼内咳出泪水,老师就会拍着他的肩胛说,你小子真是不堪一击呀。 老师的兴致浓郁,多半是肖络绎的绘画水平提高一层。 肖络绎的父母皆是商人,肖家世代没能出现像样人才,为此肖络绎的父母很感激庄老师。这感激只限于庄老师在世期间。庄老师刚刚辞世,肖络绎的父母就体现出浓重的商人风格,要他远离开庄家的两个麻烦女儿,为此他和父母断绝了往来。父母的不近人情,使他伤心至极。离开父母,自然要独立维持生计。他不后悔,与庄老师的付出相比,他的付出只不过是九牛一毛。庄老师经常带着胃痛指导他作画,没有因为疾患耽误授课。更可贵的是庄老师为他课外授课,从不要报酬。庄老师看准他是绘画这方面的人才,便决定毫无代价地培养他。直到胃癌晚期,庄老师还躺在医院的病榻上指导他。这幕情景,他终生难忘。为了不至于给庄舒怡、庄舒曼看到他在流泪,他强行忍住泪水。他是姊妹俩的主心骨,不能给姊妹俩留下软弱印象。否则姊妹俩就会六神无主、无所寄托。 庄舒怡抱着被褥准备为肖络绎整理床铺之际,肖络绎背对着庄舒怡擦干泪痕,转过身体自然地接过庄舒怡手中的被褥。庄舒怡、肖络绎一道整理床铺的瞬间,庄舒曼悄然推开房门,头部探入室内。家中增加一名男子,她心里感到无比踏实。看到肖络绎认真地整理床铺,猜到他肯定要在这里多住些日子。但她祈望他能够永远住在这里。为了证明判断无误,她带着一脸稚气进入室内,抓住他的手臂摇晃着问向他,大哥哥,永远都住在这里吗? 肖络绎俯下身拍了拍庄舒曼的头部做出肯定回答。她激动得一下子抱住他的腿部。仅有十岁的她头部刚过他的腰部。她显得那么渺小无助,惹人爱怜。他本来是想镇住邻居那个奇怪的人,再返回学校居住。毕竟庄舒怡已是个半大女孩,在一道生活有诸多不方便,还会招致闲话。面对她渴求的目光,与他住进后的第一个夜晚所遭遇的情景,以及他发现这里的停水现象,他决定留下来。眼下他还不具备购买房屋条件,那么切实可行的办法即是搬进来和姊妹俩住在一道,以此减轻庄舒怡身上的担子。庄舒怡当时的年龄仅有十六岁。这是个盛开的花季年龄,也是追求学问的最佳时段,他不能让庄舒怡荒废学业。住进庄家的第一个夜晚,他领教了隔壁的敲击声和随之而来的怪叫。那怪叫在夜半十分显得相当恐怖,传遍整个走廊。 庄舒怡、庄舒曼全都给怪叫惊醒。庄舒曼不顾庄舒怡的阻拦,拿了枕头奔向肖络绎居住的房间,而且还钻进肖络绎的被窝。肖络绎正躺在那里构思应对措施。说句实话,连他听到那种怪叫都有些胆寒,何况两个年岁尚小的女孩子。庄舒曼钻入他的被卧,他才终止构思,连忙对庄舒曼一番安慰。庄舒曼的头部埋在他胸前、大气不敢出一声,甚至联想到室内到处都是长鼻子、血舌头的鬼怪,由此身体更加紧密靠向他。 那晚庄舒曼靠在肖络绎的胸部睡下,一只手紧紧抓住肖络绎的胳臂。庄舒怡却是给吓出一身冷汗、蜷缩在被卧内。但她没有动地方。她自知不能像庄舒曼那样跑进肖络绎的房间,她已长成大女孩,检点行为尤为重要。 冬季夜长昼短。庄舒怡躺在床上一分一秒地盼望着黎明快些到来。可她愈是盼望时间快些进展,时间愈是不肯挪移脚步,仿佛专门和她作对。好容易盼来清晨,她却发起高烧。本来想早早起来做好饭菜,发现她在高烧,肖络绎连忙下楼买回早餐,又叮嘱一番吃完早餐准备去学校上课的庄舒曼,这才来到庄舒怡居住的房间,为她穿好外衣,将她背起疾步走出室内。就在他准备离开八楼层的瞬间,邻居的房门掀开一条缝,从里面探出圆滚滚的头,鼠眼贼溜溜地向他射来。 庄舒怡发烧的当日,肖络绎没有去学校,不过,他通过电话方式给学生布置下绘画作业。那日他一直守候在庄舒怡的床前,为她擦汗、按时服用药物。庄舒曼临近放学的时间,他又去附近的市场买来蔬菜和猪排,做了顿香喷喷的晚餐。看到庄舒曼狼吞虎咽地啃食猪排,他内心很不好受,富裕人家的崇物狗生活得都相当洒脱,庄家姊妹俩的生活却是如此艰辛。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想办法解脱姊妹俩的困境。随着内心的誓言,指端捏得咯咯作响以示决心。观察到庄舒曼的绘画天赋,他开始教授庄舒曼绘画的基本功,像当年庄老师教授他那样投入。那个时期的他,简直可以说像姊妹俩的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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