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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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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看见这里有两张床?”我放下东西,脱鞋上床,靠在他肩上,拉过他的手轻轻揉捏,舒缓针眼儿周围的青色淤痕。 “真肉麻。”展阳阳没好气儿地嘟囔。 “你怎么还在这儿?”我故意问。 “哼!”他别扭地转过头,不说话。 “还跟展夜怄气?” “凭什么他能干我就不行。” “他觉得你更适合去我那儿上班,我也这么觉得。”修月淡淡地插了一句。 “又不冲突!这个比赛不过是玩票性质。” “那万一你得了冠军呢?”我问。 “切!我要想,冠军肯定是我的。”拽上天的口气。我忍不住故意打击他,“你手这样,就算入围了也没法跳。” “不能跳就唱呗,我唱歌也不差。” “唱首来听听。”我随口提议。 “想听我唱歌?”他挑着尾音,大眼珠子里闪着小小的算计,逗得我直乐,“怎么,听你唱歌还有条件?” “那当然!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有幸聆听天才的歌声?” 这次,连修月都笑了。 “说说你的条件。”我很配合地满足他的小心思。 “那个,”他讷讷地,“你能不能帮我跟展夜说说,让他别,别生我的气?要是他不干,你能不能替我向他道歉?他要实在不喜欢,我弃权不就得了。” 小孩儿挺懂事,我对他的看法有点儿改观:“你为什么不自己跟他说?那效果不是更好?” “不要,我又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那你又让我帮你道歉?” “我那是看在他受伤的分上让着他,不跟他较真儿。” “我听明白了,合着你是不想自己撒谎,就忽悠着我去帮你撒谎,哄展夜不跟你计较,是不是?” “你!”他脸刷地就红了,别别扭扭地偏过头,咬着嘴唇不看我。 “不用管他,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解决。小北不是让你回家吗?司机估计已经在下面等半天了。”修月揽着我,很明显地下了逐客令。 “真没劲!过河拆桥!不帮你做账了!”小孩儿气呼呼地起身,拉开门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展阳阳走后,我下床把齐小北带来的饭菜热了一下。修月随便吃了两口就放了筷子,说要洗澡。有时候,我觉得他特像个小孩儿。 “吃太少了,不行。” “吃不下。” “扯呢,这么大个人就吃这点玩意儿哪够!” 他皱着眉,没什么兴致地扫过摆在面前的青粥小菜:“我看见粥就烦。” 我哭笑不得:“你说这怪谁?你要好好的,谁会有事没事老让你喝粥。” 他笑,揽过我偷亲一口:“想让我多吃,该怎么做你知道。” 我没好气地推开他,把有点凉的粥倒掉,重新热了一碗,“以后有了孩子要是脾气像你,家里请十个保姆也不够用,张嘴——” “孩子?”他喝下我递到嘴边的粥,“咱俩的孩子?” 我脸一热,手抖了抖,差点把粥打翻。 “叶子,我得找人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什么秘方能让咱俩折腾出对双胞胎,最好还是龙凤胎,省时省力又高产。”特理所当然的语气,轻飘飘的,散着融融暖意。我低低嗯了一声,眼睛发红,没说什么,默默地喂他喝粥。 刚才就喊着饱了,现在却不但把我手里这碗喝个精光,还奇迹般地要求再来点儿。热气腾腾的粥让他身上出了不少汗。打了一下午点滴,他的烧也退了不少,脸色不那么苍白,嘴唇也有了血色。我心情不错,在床上跟他磨蹭了会儿。他非得洗澡,我坚决不同意。他跟我耍赖,说身上黏得难受,不洗睡不着。我不跟他啰唆,不行就是不行。他让我掀起衣服,把身上那些淤青和擦伤给他看看。我说没什么好看的,都快好了。他倒没坚持,也就是皱了皱眉。可我一看他那样儿,立马特没出息地妥协了,把后背露给他看。感觉到他指尖的冰凉,我身子情不自禁地颤了颤,有点冷,有点麻。 静静地,他半天没说话。我放下衣服,转身和他对视。他抬手轻轻触摸我脖子上的血痕,眼睛微微眯起:“叶子,以后别再让自己陷入那样的险境。” 最后,这厮还是如愿以偿地洗了澡,我帮他洗的,他还挑三拣四地说我动作太不温柔。我跟他说我不跟病秧子一般见识。他说你可得想好,跟病秧子在一块儿没准儿早早就得当寡妇了。我让他闭嘴,别成天咧着嘴胡说八道。他笑得特浓,冷不丁地把我拽到喷头下,身上的丝质睡袍立马湿了个彻底,他利索地把我褪了个精光。郁闷的是,我竟然没挣扎。 为了掩饰脸红,我转移话题:“你这给女人脱衣服的手法挺熟练啊。” 他哈哈大笑:“叶子红了,成枫叶儿了。” 我窘道:“快洗,别刚好点儿就张狂。” 病床就比单人床稍大,两个人睡在上面有点挤。本来我打算把他糊弄睡了再悄悄去另一张床,结果,我比他先睡着了,睡得还特沉…… 我再睁眼已经是早上七点,还是被手机闹铃吵醒的。 没时间赖床了,今天必须得去拍摄现场看看。我拍拍修月,让他松手。他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却动也没动。没时间跟他黏糊,我强行拉开他的胳膊,踢开他的腿,脱出身来。他笑,拉住我的胳膊:“来个早安吻。”我匆匆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敷衍了事。 临走前,我问他:“中午想吃什么?家里不知道你住院,没保姆给你做饭。” 他想了想,说:“随便。” “随便这玩意儿没人会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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