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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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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随时欢迎,大门为你而敞开!”爸爸很风度的样子,惹得妈妈哈哈大笑。在他们的笑声中,我离开了,我知道,门关上后,他们的担心只能更多,我该怎么做呢?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已经和刘总请了假,所以我不想回去上班;那么我该去哪里呢?迦亮那里?这两天他正忙着录音。那天他让我去录音棚,我隔着玻璃窗在外面看他。他投入地唱着,仿佛这个世界除了音乐什么都不存在了!他迷人的眼睛闪着迷茫与期待。我能读懂他的迷茫,也能读懂他的期待。也许这个世界,只有音乐让他迷茫,也只有音乐让他充满了期待!我很想知道,我和音乐,他更在意哪一个? 我茫然地走在街上,擦肩而过的忙碌的人群与我的无奈和缓慢形成极大的反差。我很落寞,快三十岁了,竟然才感到生活是如此的疲惫与复杂。我想到邹凯,这个可怜的老同学,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和他说明真相,不说是不是不够朋友?是不是对他太不公平?可说了后果会怎样?我不敢想!曲主编,我忘不了他眼镜后面的悲痛欲绝的眼神!什么时候,这个世界颠倒了?什么时候,男人开始可怜起来?小袅?那个我曾经敬佩的女人,她果真红杏出墙吗?曲主编求我去和她谈谈,我和她谈什么?我们只是有过一次通话而已,可他无助的样子让我无法拒绝。我从包里拿出那个写着小袅的电话的纸条,拨通了她的电话,那面甜甜地“喂——”了一声,我仍旧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好,小袅,我是曾琳。” 对方有些惊讶:“喔,你好!有事吗?” “受人之托,想找你谈谈。” “好吧,我也早想找你谈谈了。我们在哪见面?” “绿蒂”依旧充满了宁静、安详的气息和魅力!我进来的一瞬间,竟然很怕见到邹凯,可我当时就想和小袅在这里见面,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我如此执着?也许“绿蒂”留给我的东西太多了! 我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小袅还没有到。我现在仍旧能想起那时一个人坐在那里的感受。我坐在那,想回味一点什么,竟然回忆不起曾经的感觉。我曾经和鹏飞无数次坐在那里,那时我是一个被宠的小妇人,不知道什么痛苦,没有任何愁绪。只要我想来,鹏飞就会带我来,我们在这里开心地交谈,我会跟他撒娇,我们喝只属于我们的爱尔兰咖啡……这一切,我都还记得,可那种感觉却再也无法体会了,人真的这么容易忘却的吗?鲁迅说,忘却的救世主总是很快就会降临的!我曾经不以为然!我认为我想记住的东西就不会遗忘,我甚至和鹏飞说过,即使有一天我死了,我在天堂也会记得和鹏飞的一切!想法和诺言是个多么轻飘飘的东西,就像一个个肥皂泡,风一吹,就烟消云散了。我们总是以为我们可以记住很多过去难忘的日子,就像一个少女,她在她的日记本里,一篇又一篇地记述她青春的故事,那都是她终身难忘的,可当有一天她年老,她再次翻开日记,发现里面几乎没有几个字,都是些“今天是我今生最难忘的一天……”然后,下面贴着一片枯黄的花瓣,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是见到了她一直暗恋的他?是被老师偶尔表扬了几句?是少女月经的初潮?忘了,可当时似乎认为,那件事是几生几世都不会忘却的。 我们就这样每天在太阳东升西落中浑然地活着,过去的东西有多少能让我们刻骨铭心的?时间真的是解决一切的法宝!有人说世界上最硬的是水,它能把石头滴穿!其实他忽略了一个本质问题,水之所以能滴穿石头,是因为岁月已久!这个世界上最硬的是时间,它能冲走岁月给人留下的所有快乐与哀愁!不要说,什么是无法忘记的;也不要说,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只要给你时间,你会解决一切,忘却一切,也会再去憧憬新的一切! 我在无限感慨的时候,一个女人朝我走来,直觉告诉我,她就是小袅!因为我在她眼里看到自信,看到聪慧,看到坚强!她也直朝我走来,认准了我就是她要寻找的人。 “你好,曾琳!”她伸出手。 “你好!”我也伸出手。 在我们的手握住的那一刻,我知道,我们注定会成为好朋友! 理解小袅 2001年11月13日 晴 今天,我把曲主编约了出来,在“绿蒂”咖啡厅、在我和小袅坐过的同一张桌子旁坐下了。今天让我感到最吃惊的事情就是曲主编的变化!我甚至怀疑这两天他是不是在大海上漂流,然后在哪个孤岛上勉强吃了点野生植物,就在要饿死的时候看见一艘客轮,得以重新回到人间。他的头发乱乱的;胡子几天没刮了,硬硬地伸出来;脸色枯黄;眼袋下垂,黑圈围住了他的眼睛;更让人接受不了的是,他忘记了戴眼镜,看我的时候眯着眼睛…… “曲主编,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的眼镜呢?” “不知道!我已经几天没上班,一直在床上躺着,找不到眼镜了。”他慢慢地说,像和别人说话。突然他又抬高了声音问我:“小袅和你说什么了?”他拉住了我的手,紧张地看着我。 我想起小袅昨天的从容和沉稳,我也想起我和鹏飞办离婚手续那天鹏飞的无助。我终于明白,在感情上,其实男人比女人更加脆弱!女人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可能去哭去叫去闹,但永远不会伤到她骨子里;而男人他可能表现得很冷静,可他会痛到骨髓!而结局真的一旦定局,女人往往很快就会接受现实,男人却需要过程,而这个过程会让他像蝉脱壳一样经受质变的洗礼!当他能一如既往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他已经脱了一层皮!我没有看到刚离婚的鹏飞,是不是也像曲主编一样像个野人? “说呀曾琳!”他拉着我的手不放。 我把想说的话压在了心底,本来我想劝他想开点;本来我想告诉他没有希望了,放弃吧;本来我想……我把我想说的全部藏起来,我笑着对他说: “别急!会好的,昨天她有事,没说几句话,她已经约我了,我们还会再谈,放心吧!“ “是这样。”他收回他的手,端起咖啡,端咖啡的手一直在抖。 “你是不是饿了,一直没吃饭吧?我给你点些东西吃,好吗?” 他点点头。 “我想问你——”我犹豫地说。 “什么?” “如果她后悔自己做的事,你会原谅她吗?” “啊?是小袅说的吗?是她要你帮她问的吗?”他激动地放下勺子,“我会!只要她不离开我,我什么都会原谅她;我不会介意她做过什么,我会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你告诉她,只要她不离开我!” 我的心很痛!我怎么告诉他,其实小袅没有一点要回到他身边的意思;要我怎样告诉他,小袅让我转告他,她不会回头了;要我怎样告诉他,小袅根本没有奢求他原谅,应该说没有让他原谅的想法,她并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什么;让我怎样告诉他,小袅说一切是他自己造成的;让我怎样告诉他这一切?让我怎样告诉一个伤心男人这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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