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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再次从另一间房间里出来,他望我的眼睛有些呆了。我穿了件露肩高领的黑色晚礼服,胸口镂空了一个心形的图案,透着我雪白的胸;小腹左侧,有一只即将凋残的红玫瑰,透着一股慵懒和野性;长发被我在脑后随意缠绕了一个发髻,一对珍珠耳环,一副珍珠项链,一个黑色真皮手提包;我脸上扑了粉,画了眼影,涂了猩红的口红。

  他迟迟不愿收回他的眼光。

  我缓步走到他面前,用自己的身体靠着他的身体,像一棵春藤,缠住了一棵橡树。我的右手顺着他的胸慢慢地摸向他的下额,饥渴的眼睛一直盯着他,表现得就像三十年代夜上海的舞女,我明显听到他越来越粗重的喘息。我立刻站直身体,怒目圆睁:“狗改不了吃屎!”

  他一时很尴尬。穿鞋的时候,他说:“说实话,你一点也不像一个五岁孩子的母亲。”

  是啊,我已经是一个五岁孩子的母亲,我很少意识到这一点。多年来,被鹏飞宠溺的结果,让我也象小孩子一样,不知道什么是成熟。那一瞬间,我突然有种动摇,就这样生活下去不好吗?

  “一夜情”西餐厅幽雅,宁静,灯光有些迷离,萨克斯曲从天棚的各个角落传来,墙壁上挂着西方野兽派作品,每个餐桌上有一朵盛开的玫瑰。

  一夜情,如果有情,一夜足以!这是我曾经说过的话,现在深深为这个论断痛心!

  我们的进入吸引了许多客人的目光,女的看他,男的看我。

  菜点完了,全是我喜欢吃的。

  他的眼光越来越含情了:“你今晚——真美!让我想起十年前。”

  “别提从前好吗?这没用。何况这招你都使过了。说什么,这婚都要离!”

  “没使招,只是客观评价你。”

  “你刚才的表现真恶心,你们男人就这么经不起女人的勾引吗?所以你上了她的床?”

  “别提这件事好吗?”

  “敢做为什么不敢当?”

  “我说过,我被灌醉了,糊里糊涂——”

  “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小声点儿好吗?求求你,姑奶奶。”

  “好吧,给你点儿面子。我们喝点红酒吧。”我主动提出。

  “好啊!”他叫侍者上来一瓶红酒,给我倒了半杯。

  “来,为了尽快解决我的问题,尽快再上她的床,干杯!”我举杯,坏笑。

  “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你要我解释多少次你才肯信,是我被她灌醉了。”

  “你为什么要等着她灌你?”

  “做生意,有些酒不能不喝的。”他焦急地解释。

  “做生意,有些女人不能不上。”

  “你说话能不能好听点儿?”

  我忽的站起身,把手中的红酒扬到他的脸上,满屋皆惊。

  “说得难听点都不行吗?当婊子还要立牌坊?”我抓起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走在不会入眠的现代都市,夜晚的霓虹迷蒙了我的眼睛,晚风吹散了我喷涌而出的泪水……

  其实我当时想我能潇洒地面对这一切,能心平气和地和他解决问题,那应该是我的风度!但由爱而生的恨却让我的风度荡然无存!“爱”这个字掩盖了一切过错,任何事,哪怕是杀人,只要因为爱,都会蒙上悲壮的气氛,让人不忍去责备!我没有权利责备任何人,包括鹏飞,甚至是我自己。

  因为离婚而痛苦

  2001年9月21日晴

  我想把我一天的心情清晰地记录下来,发现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为,有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当时你可能很感动或激动,可你回过头来温习那种感动和激动的时候,已经不会那么深刻了。

  今天早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在中天。安定片的效果不错。我已经忘记了我是在何时需要安定片来入眠。神经衰弱的女人是可怜的女人,我现在很可怜吗?我想应该是吧!起码别人会可怜我——一个要离婚的女人!我要不要可怜我自己呢?

  我打开卧室的门,屋里安静极了,沙发上的被子乱乱地揉成一团,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旁边的一盒烟盒里只剩下两根烟,下面压着一张纸:

  老婆:

  我去公司了,今天要和一个重要的客户谈判,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没有用。牛奶和鸡蛋在微波炉里,吃过饭,去看看楚楚,她一定想妈妈了。

  鹏飞 即日

  当时看到这个纸条的时候,我流泪了。我真的有些感动。两个人在闹矛盾的时候,不怕另一个人吵,不怕另一个人骂,最怕他的柔情。当他的温柔象水一样漫过你的周围,你即使是一块棱角鲜明的石头,也会被他磨平。

  我现在回忆或者说是分析起来,鹏飞无非是在抓我的弱点,故意触动我的痛处,他最后的挡箭牌就是楚楚,离婚对大人或许不算什么,但对孩子却是一生的一个不可更改的打击。没有哪一个母亲在解散家庭的时候会不顾及孩子,这也是很多女人可以维持本不想维持的婚姻的原因。

  我的鹏飞!

  我的楚楚!

  曾经都是我的!

  而我就要失去他们!

  是谁让我失去他们?是那个女人?是鹏飞?还是我自己?我不想去分辨,我的脑中只有一个事实:我深爱的鹏飞,他背叛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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