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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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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易阳倒不好大喜功:“其实吧,一贯下厨房的人是佳倩。陈大小姐,你好妤跟她学吧,贤妻良母的典范啊。” 饭桌上,刘易阳盯着陈娇娇啃鸡腿儿,眼都不带眨的,然后,他扭脸问崔彬:“你怎么把她饿成这样了?”我替崔彬答话:“她是自己饿了自己十年。”陈娇娇扔掉鸡腿骨,乍着油乎乎的十根手指:“餐巾纸,餐巾纸呢?”崔彬动作麻利,双手奉上。陈娇娇笑眯眯的,嘟着跟手指一样油的双唇,给了崔彬个飞吻:“亲爱的,你真好。” 吃完了饭,刘易阳和崔彬收拾残羹剩饭,我和陈娇娇则一人拿着一个手偶给锦锦表演节目。锦锦在眯了一小觉后,情绪并不好,她挑着一根眉毛,撇着小嘴儿,随时有哭个天崩地裂的可能。而我怕就怕,一旦她哭开了,就只有我婆婆能收拾那残局。只见我拿着个加菲猫,而陈娇娇手持个维尼熊,对着锦锦摇头晃脑,用假声儿交谈。 “搬家第一天,有何感受?” “感受好极了。至少,我可以名正言顺指挥刘易阳干括儿了。你是不知道,在他们刘家三老的眼皮底下,哪怕我就是让刘易阳扫扫地,也会让他们冠上‘以下犯上’的罪名。” “太夸张了吧你。” “嗯,是稍稍夸张了,不过我表达的就是那个意思。” “恭喜你喽,如今万事如意了。” “还差得远呢,就像你说的,谁知道这房子的哪块儿砖上面有人做过爱啊。我们早晚还是要买房的,只不过,一步一步慢慢来吧。” “是啊,是该慢慢来。你看看我,总巴望着一步登天,到头来却越括越不济了。”陈娇娇手上的维尼熊仿佛也一脸悲怆了。 “这叫欲速则不达,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好了好了童佳倩,你是不是一会儿不教育我就括不下去了?”维尼熊又欢蹦乱跳了。 我用手上的加菲猫去拥抱了维尼熊:“你把钱还给那姓黄的。首付不够的,我借你。”我自作主张道。 这次,陈娇娇没有再反对,我童佳情这虽不富裕但却心安理得的幸福生括多多少少引发了她内心最原始的羡慕,她已然拥有了爱情,拥有了安全感,那何不再倚仗着我童佳倩的友情,去争取脚踏实地的权利?过得辛苦与拮据,总比天天暴饮暴食,夜夜与噩梦相伴好得多。 灾难的号角是自锦锦吹响的,她终于哭了。其实她的哭也并不是无缘无故的,无论谁,屁股上糊着一层粑粑,估计也不会太舒心。是我先发现锦锦拉了的,因为我的鼻子比刘易阳灵敏。锦锦的哭声烦躁而带有感染力,以至于让她的爸妈也跟着烦躁了。刘易阳端着盆水站在我旁边:“妈每次不是把着她往小桶里拉吗?你怎么让她拉裤子里了?” “注意,这是尿不湿,不是裤子。” “问题是,你看看她那一屁股屎。” “刘易阳,你别大惊小怪好不好?妈也是最近才训练她大小便的,以前她都是这么拉的。” “好了好了,你快给她洗洗吧,孩子嗓子都快哭哑了。” “就你心疼她啊?我是她妈,天底下最心疼她的人就是我了。你等着啊,我不得先给她擦擦再洗?锦锦啊,乖乖乖,别哭了,妈妈给你做卫生啊。哎呀,你这个小孩儿怎各这幺能拉啊?你这小肚子怎么这么能盛啊?” “你别废话了,抓紧吧。”刘易阳又催上我了。 “我这不是哄她呢吗?”我也自有我的立场。 “你这哄也不管用啊。” “你闭嘴吧你。”我已然手忙脚乱了,手背上也牯上了锦锦那金灿灿的排泄物。直到这会儿,我才发现我这个当妈的有多失职,我的女儿已学会了专心致志地玩儿玩具,己可以在别人的扶助下直溜溜地坐立了,而我居然用了不下十张湿纸巾也没擦干净她那两面巴掌大的屁股。是啊,从前我只是个奶妈啊,奶妈只管给她往里灌,不管她如何往外排。那是我婆婆的工作,是我婆婆一边微笑一边三下五除二就能完成的工作,是她让我以为,那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好了好了,洗洗吧,你把她屁股都擦红了。”刘易阳又聒噪上了。 “你给我闭嘴。”一边说,我一边不受控制地把手上的湿纸巾扔向了刘易阳。这一扔,好准,命中了刘易阳的脸。湿纸巾坠地了,而上面的粑粑,则粘了刘易阳一脸。 有那么一刻,我们都愣了,就连锦锦也愣住不哭了。然后,刘易阳把水盆重重地撂在了地上,水花四溅:“童佳倩,你简直不可理喻。”说完,他走出了房间。第二个缓过神来的是锦锦,她的哭声再度惊天动地。我不得不面对现实,先为锦锦洗屁股,这一洗,衣服和地板全湿了,然后我给锦锦换衣服,她并不配合,胳膊和腿蜷缩着,根本不往袖管和裤腿里伸。我越哄,她就越哭,整张小脸红得发紫。刘易阳听不下去了,终于又回来了房间,协助我总算是给锦锦穿好了衣服。而我随手一摸,怎么衣服又湿了,这下我才知道,我也哭了,而且泪水汹涌。 我将锦锦抱在怀里,她紧握着两个拳头,紧得连那小小的指甲盖都泛白了。我抬眼看了一眼刘易阳,他还没顾得上擦脸,看上去滑稽极了。他说:“你给你念念歌谣,唱唱歌。”我的大脑中一片空自,张嘴就念:“七八九十一0K,东南西北中发自。锦锦乖,锦锦妙,锦锦呱呱叫。”可惜,锦锦的哭声压倒了一切,将我的胡言乱语瞬间淹没。“怎么回事啊?她是不是哪不舒服啊?我看妈哦哦哦的,就能把她哄睡了啊。我们要不要去医院啊?”我己六神无主。 “让我抱抱。”刘易阳伸手。 我将锦锦交出去,然后马上又抽了张湿纸巾,在刘易阳的脸上抹了一把。锦锦还是哭,刘易阳也不知所措了:“搬搬搬,搬出来有什么好?真叫那大夫说中了,孩子跟着咱们,真是受罪。” “那是因为咱们搬的太晚了。要是早就搬了,咱们早就会带孩子了。” “你休假那会儿天天在家,怎么不说好好跟妈学学?” “刘易阳,你别推卸责任。我怎么学?我有地方学吗?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吗?你怎么不学?” “好了,少说几句吧。先去医院吧。” 我抱过锦锦:“我给她穿衣服,你下楼打车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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