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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6

  “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写。”我对阿童木说。

  “为什么?”

  “因为你更重要。”

  “咳,傻姑娘,你得写,快写,我喜欢看你的文章。”阿童木拨着我耳边的头发。他总说是直到看完我的话剧那一刻才死心塌地地被我搞定。

  于是,有了这本《裸婚》。

  阿童木是第一个读者。

  “把我那部分写得好些。”他说,“你把猪写得那么生动。”

  “你想让我怎么写呢?”我侧头问他。

  他兜到阳台上,手往外一挥,“写出一九四九的感觉呀!”

  我错愕的看他。

  “第一次和第二次,就像解放前和解放后,新旧两重天啊,”他摇着头,“悟性!需要悟性!”

  我扑哧一笑,“你还是给我留下写续集的空间吧!”

  对于这张空头支票,阿童木颇为悻悻。

  我不想用快乐形容自己,因为快乐总是轻的,飞扬的,像一阵风;而现在,居住在我心里的是另外一种感情,有血有肉的,不纯粹的,沉甸甸的,复杂而温暖,像一只活物。

  有时候,我们会探究起婚姻这东西来。

  “有那么多人没从婚姻中得到幸福。”他感叹。

  “天长日久,审美疲劳,这是天性。”我说。

  “大概开始是相爱,后来是容忍,再后来是习惯。”

  “婚姻会灭亡,”我说,“就像氏族公社、宗庙,象一切阶段性出现的制度一样。”

  “我也觉得这仅仅是个形式。”他说。

  “大家走婚好了。”

  “这个主意不错,”他笑,“什么时候开始呢?”

  “大概在你八十岁的时候。”

  他故意沉吟,“那时我都快走不动啦。”

  “敢走!看我用拐棍儿敲断你的腿!”我吻他的后颈。

  杜拉斯在《平静的生活》里有这样一段话,大意是说,经过了那么多得失起伏之后——

  我以为我不再天真了,

  但是,

  夏天,有夏天的天真。

  冬天,有冬天的天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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