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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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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再也不能接受和他莋爱。” “为什么?” “当时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明白是不再相爱。” “干吗不早离?” “你说过性不是生活的全部嘛!我就信啦。况且当时并不知道原来这就是不相爱了。” 不相爱怎么莋爱? 这跟保守或开放、贞洁或放荡无关,纯属个人感觉。 我不认为失意时抱着个莫名其妙的裸男打滚儿就能让自己忘了过去,让一切好好继续。 如果一切都能用性解决,世界该多单纯哪! 或许我患有精神洁癖,或许我是个偏执狂;但我总不能欺骗自己。 对,我现在完全自由,毫无约束,且无须为任何人负责。 但我总不能为放纵而放纵,为上床而上床吧?那样的话床上岂不是人满为患? 5 后来,葡萄也加入了我们的泡吧队伍。 葡萄看上去比谁都“骇”。 大家鼓掌的时候,她鼓得最响;大家跳舞的时候,她转得最快;大家尖叫的时候,她叫得最响。 她盯着我的脸,高喊“真好!” 这次是为了讨好我。 她再次高喊“真好!”——这次是为了说服自己。 我一脸颓废的站在墙角,高跟鞋硌的脚疼。 葡萄表现得太卖力,戏过了反倒有点假。连娱乐也这么做作,是为了显示自己时髦豪放?仅仅是为了敷衍朋友?还是打定主意要高兴一下不管实际感觉如何? 自欺欺人若成了习惯,做人便难有真正的乐趣。 不能怪葡萄。 这间汗水横飞的酒吧里挤满了人,真正享受的没几位。 肖风算一个。 吉他一响,她立即进入梦游状态,半闭着眼睛四处转悠,全然不顾手里的啤酒洒人一身。 还有舞池中间的一位超级胖妹,穿件袒胸露背的火红大裙子,像吉普赛女郎一样狂跳着某种自创的舞蹈,介于伦巴与弗拉门戈之间,笑声震天,大号乳防上下翻飞,偶尔飞出一条重量级的玉腿即刻黑压压的扫倒一片,含我其谁的架势犹如一只发情的性感母象。 她们忘情的自骇,奋不顾身,周围的群众等于不存在。 但多数人都很茫然。 和我一样茫然。 我们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快活,不如说是无聊。大家并不是真想来这儿,只是除了来这之外不知道还能去哪。 既然人们说这是一个很“骇”的地方,大家就努力地表演“骇”。 既然想骇,一定能骇;万一不骇,可以装骇。 人的主观能动性是多么强大啊! 因此满酒吧里都是端着酒杯傻笑的人。 不笑的时候,人们半张着嘴发呆,眼神飘忽,等待一次心跳的机会。 有部恐怖小说,说一群人日日忙碌不已,夜夜寻欢作乐。突然有一天,有人宣布:实际上在多年之前,他们就已经死去。众人赶忙伸手自摸心脏,只摸到一个洞;骇然之下,纷纷倒地,化作白骨。 假如人人把手按在心脏的位置,这世界估计会横尸遍野。 就像说服自己进酒吧一样,我们说服自己按时上班下班结婚生子吃饭睡觉莋爱刷牙,看上去忙忙碌碌嘻嘻哈哈,其实心脏都不跳一下。 浪费时间,就是说服自己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早已丧失感觉的事儿。 都以为欺骗自己的感情最容易——,没感觉么?没关系,我们最善于说服自己。 不骇强骇。 一群孤魂野鬼凑到一起,也还是孤魂野鬼。 曲终人散,唯有空虚实在。 我要的生活不在这里。 6 “吸,吸进去,”肖风把烟卷塞到我嘴里,“别吐!” 空气里散发着奇异的香味儿,温热的白烟顺着气管流进肺,然后在胃里沉淀。 “什么感觉?” “身体里暖洋洋的。”我看着手里的烟。 “再来点儿,它能让你飞。” 我极不熟练的嘬着烟卷,里面的叶子蓬松酥脆。 “哪儿弄的?”我问。 “自制的。现在感觉如何?” 我猛烈的咳嗽。 到最后我也没飞起来,我头晕脑涨,吐得一塌糊涂。 “看来你不适合大麻,下次给你带LSD。”肖风给了我一杯水。 “啊,《毛发》里牛仔在中央公园吃的那玩意儿!之后他出现幻觉,在教室和自己仰慕的富家女结婚。” “那段儿拍的还行,但还是农民式的想象,太土。”肖风不以为意。 “你呢?什么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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