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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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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扶你吗?”他已经站起来,见我仍然猫着腰,担心我走不动,用手来拉我。 “不用。”我拾起拐杖交给他。 然后我站起来,手若有若无地搭在他身上。 “把手拿开,色女。” “人家是扶着你嘛。” 我们一起走进电梯,电梯关门,他呻吟了一声:“放手。” “怕什么,这是私人电梯。”我说,然后,我的脸贴下去,吻他下身那道细长的伤痕。他抓住我的头发,想把我提起来,又不敢用力,怕弄疼我。 “丁”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我们进了公寓,在玄关中相对,他一遍一遍温柔地吻我。 “还痛吗?”自始自终,他好像只关心这个问题。 “不痛。”我喜欢他的手逗留在我身上,喜欢贴近他的脸,沐浴在他的气息之中。喜欢煽动他,看见他被情欲折磨的样子。 “我得去洗个澡。”他说。 “我等你。” “你不洗吗?” “嗯……不怎么爱洗澡。”冬天的时候,也就三天洗一次吧。汗,学校的澡堂太挤。 他拉我的耳朵,将我拉到浴室:“不行。想留下呈堂证供,是不是?洗,就得洗。” 洗完澡出来,我发现他已经换好了衣服,西装革履,焕然一新,手表都戴好了。 我还是学生装,羊毛衣、迷你裙,背着双肩包,包下挂一大串钥匙,叮当作响。 他打量我:“怎么我越看你越小。” “我不小。而且性早熟。” “你多大?” “十七。” “引诱未成年少女,我是祖国的罪人。” “为了祖国花朵健康成长,你需要时时浇灌。” 这话一说完,他就向我扑过来,身手矫健。他的假肢一直绑到腰上,我替他解开接受腔的皮带:“需要系这么紧吗?看着都觉得你喘不过气来。” 他的身体混和着芦荟和杏仁的气息。 他在找我的衣扣,几乎是撕开了我的裙子。 “慢点,裙子都给你撕破了。”我嗔笑。 “撕破了我赔你。”他继续前进。我们在沙发上紧紧拥抱,直到高潮。 末了,他低低地喘息,眼中波澜暗起:“今天是你的安全期吗?” “什么是安全期?” “你上次月经是什么时候?” “刚刚完。这西装几千块钱一件吧?都给我弄得乱七八糟了。”我站起来收拾残局。 他松了一口气:“万一你有什么事,你爸非宰了我不可。” “别怕。” “What?” “别怕。”我又重复了一次。 “你说,这是你的第一次?” “是啊。” “那你……不害怕?” “那看是跟谁吧?跟你我不怕。”索性大言不惭。然后,反问:“这该不是你的第一次吧?你看上去比我大多了。” “……”拒绝回答。 “想不到你这么勇敢。”他的语气里有点窘。 “别想那么多好不好?也就是一男一女在一起,如此而已。快穿衣服,我肚子饿了,去吃过桥米线吧!” “让我先去洗一个澡。” “又洗啊?真是神经。”我看着他,无语了。这人有洁癖。 9 我第一次认真打量沥川的客厅,发现有一面墙壁挂着大大小小的像框,全是有关建筑的摄影:足球场、剧院、机场、体育馆、博物馆、领事馆、政府办公楼、最多的是摩天大厦,还有几个式样古怪不可名状不知用途的房子。 想起来了,他是建筑设计师。建筑师的英文是什么?我在想我背过的单词。 Architect。 实际上我对建筑这个词的第一反应是砖头、独轮车、木材、石灰、上梁时放的鞭炮,还有就是我家乡那些蹲在大街旁边吃饭的泥瓦匠。我舅舅就是一个泥瓦匠,如今已经混到包工头的位置,我们家的房子还是他帮忙给盖的。 我不想看建筑,只想看他。他的照片,生活照。环视四周,我的目光寻找墙壁、桌子、窗台、门、一切可以放照片的位置,一张也没有。 我把假肢放回卧室,因为他只在卧室换衣服。卧室和客厅一样宽敞,临窗之处放着一组红色的沙发。橡木地板,一尘不染。床边有个小巧的书架,上面放着一叠建筑杂志,几本巨大的建筑画册。 只有两本书看上去年深日久,可能与建筑无关。 我随手拿起来,发现书很重,那种老式的精装本,字典那样的纸,又薄又白,经年不坏。书名是法文: 《A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 我听见了他的脚步声。 “你喜欢这本书吗?”他走到我面前,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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