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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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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曾哄她,她亦不曾讨饶。 现在呢,想跟他说一声,她再也不会惹他生气,还能吗?还可以吗。 眼前的火光,似乎和那年庐大火的影像重合。 一样的黑夜。 不同的是,那外面是群山,人群,翻天的声息。小旅馆,她便在那烟硝的火场中,搜索着他的身影。 无助,心慌,虚芜,眼泪,艳如凤凰涅磐的火光,那被烟熏出凄迷的夜空,原来可以如此,极致的美丽。 这世上,原来没有了一个人,心便被衔走一角,像月牙,再也绕不出一个圆满,从此荒芜。她在火里哭泣,凌乱,寻着他的身影,四周是人们奔跑的脚步声,可是,她无法随他们走出那个小旅馆。 找不到他,她的心也死了。 她还有什么理由,走出去。 有倒塌的燃着凶猛火苗的沉重物事向她压来,她也不躲避,是忘记了躲避?是害怕?还是孤寂到心死的悲痛? 没有疼痛,该如期而至的疼痛没有降临在她身上,她的身子被温暖宽阔的怀抱裹紧,耳边是他清新如一的气息,他的呼吸粗重而凌乱,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 冷静如他,在害怕什么? 火,灼伤了他的肌肤,他却仍然把她紧覆在怀里。 他受了很重的伤,却仍然把她完好的带离了那一场火。 其实,如果,没有那一场火,她也许便不会离开。 又如果,没有那一场火,她离了也许便不会再回来。 怎知,他会情深至此。 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可以为你放弃生命。这一生,不管短长,不管得到过什么,又抑或会失去什么,还有什么可憾。 可偏偏,舍不得,所以,想回来看他一眼。因为他曾待她如此。甚至,在大火前,她无意中得悉,他悄然为她弃了保送外国深造的机会。 所以,他的老师是大度之人,也不是不恼过她的。 所有的镜头,在脑海里切过,清晰得仿佛不过是昨日的事情。哪里像飘摇了数年的时光。 明明,心,疼到无法将息,身体却仿佛有了陌生而强大的力量注入。 感官,也变得尖锐。 看准了。奔跑。似乎,有什么坠地,声音,刺耳,但她再也不去理会。 撞开了拦截她的一个人,拼了命的跑,直至来到侧门前,深深看了一眼,外面是G城美丽的天空,还有人们惊呼微微扭曲的脸,返身,跑进大厦。 小白,等我。 很好。烧吧。顾腾宇。疯狂吗,也许。 只是,用几近二十层来埋葬你,你也不冤枉了。在东京如此迅速的崛起,有多少是能上得台面的勾当。 早在数年前,便在你身边埋了暗棋,让你知道有这事,但当然,那人很小心,你不会知道他是谁。有意把搜集而来的你的罪证泄露给你埋在顾澜身边的棋子知道,只是,那些不足以把你推上最重的刑罚。 那也不是我最终的目的。 你不是不聪明的,但聪明的人往往多疑。而你,是疑心特别重的人。再把一些消息透露给你的棋子知道,最能让你授人权柄可以把你钉死的证据在我的90层社长办公室里。 用兵贵在神速。你知道了,还会等得及吗?以你的性子,当晚便会行动。只是,你知道吗?那儿什么也没有! 你聪明,却单算漏了一点,如果我有了这样的证据,还会让你来找吗?你会让你的手下来做这事么。不会。甚至,你的儿子,你也未必全然信任。这便是你的可悲之处。你会亲自带着人降临我的90层。 当然,你什么也不会找到。但是,你心慌了。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在暗地里已交手多次,尽管表面上你赢了,但实际只是惨胜。惨胜,不啻于败。数重压力下,你害怕了,早前,你找人去砍辰意農的手,便证明你的心怯。 当时,她的任性,让你有了可乘之机,她是我的徒弟,我不能不救。可是,你以为,我的二指就这样没有了吗。当时,我确是受伤了,可是,要拿去我的指头,也不是如此容易的一件事。 人心,有时很复杂,有时却很简单。所谓替你卖命的人,谁会管顾夜白是不是真的掉了手指。我放出的消息说是,他们自然,巴不得是。得到的酬劳更多,不好么。 这世上没有人会愚蠢到去拒绝这不必付出的好处。 本要让你放下戒心,再在东赏赛把你打败,这也是顾澜的愿望,他要看你在你最得意的地方落寞。然后,一步一步,把你建立的王国也分崩离析。让你,一无所有。 并非不相信,只是,往往,多一人知道,便多了一分泄漏消息的可能。所以,我手套下的秘密除了顾澜和我,再也无人知道。 可是,我的小猪却自己跑上了台面。早已料到她疼惜我必定会去参赛,不意的却是Linda出手帮她拿到了入场券。 你们盯上了我的女人。你害怕她的天赋会在继我之后会成为你在东赏大赛中最大的障碍。 你的儿子我的好四弟甚至对她起了龌龊的心思。 我怎么能让你们碰她?想,也不行。她,是只有我能碰的人。 所以,我不等了,也因此,有了这场大火。 当你搜索过所有的地方,却找不到证据的时候,你必定越发的慌乱。人,在慌怯下做出的举动往往不智。而最好湮灭证据的办法,便是一把火把它烧光。你以为你的人早在入夜前便把所有的监控设备毁掉,实际上,他们毁坏的不过是我愿意让他们毁坏。还有更严密的红外监控早已为你而设。 一层?不!你的性子,怎会舍下那有可疑的也可用来存放证据的艺询社的十多层物业。你的火必定一层不漏。 社里所有重要的文件早被秘密转移。造成的损失不过是表面的损失,当然这笔损失也昂贵得无以复加。 只是,这盗窃,纵火而导致艺询社财产重大损失的罪,却一点也不轻,更何逞,当你深陷囫囵,你往日的罪证还能不被搜出么? 我们只管,拭目以待。 你与你人该早已离开,现在与我一样,必定在附近一个地方欣赏着这场大火。 明天,便会有人上门请你回去接受调查。真是值得让人喝一杯的事情。不是么。 眉凝轻漠,静静看着在这静吧喝酒谈笑的男女,杯中酒红,顾夜白一啖而尽。周怀安在刚才便走了。他没有与她碰面,只是冷眼看她离开。 这个人,他再也不想看到。如果说往日还有几分知己之谊,分手后存了几分抱疚之情,但只要想起她对他的言的伤害,他便恨她之极。 最后一次。那是他最后的容忍。 再有一次,他知道,他必定不会放过她。 唐璜说,他冷漠绝情。他并不否认。爱与不爱,本来便很简单。他只为他爱的人,其他的,花开花落,与他又有什么干系。 手机。突然,传来一阵急遽的铃声。皱眉,掂起一看,却是并不认识的号码。沉默了一下,刚按下接听,对方却已掐断了。 一阵不安,莫名的袭上心。 这个时候,前方的舞池,咒骂声响起,有人急促通过,打扰了昏暗中的热舞。 来人,径直来到他面前,低沉一喝,“你果然在这里!” “章磊?”顾夜白敛眉,五指微松,搁下酒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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