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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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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男子已然冷冷开了口。 “道歉!” 那男人狠狠啐了一声,道:“这女人瞎了眼睛,你却叫我道歉?神经病做了对。” 抚了抚悠言的发,男子沉了眸,往前走去。 悠言一惊,伸手挽了他的臂,摇摇头。 两眼通红,她眼底的泪痕还在闪亮,灼痛了他的心。 不是容易动怒的人,此刻,却只想找人开荤。 明明只是一个俊美年轻的男人,身形也不比自己胖硕,那中年男子却惊恐的不断往后退着,单阅气势,便知道,这人,并非他能招惹得起。 柔了力道,要把她推开。悠言急了,不顾还在闹伤心,伸臂一把把顾夜白抱住。 温软香腻的身子,纵使有千百个理由,他又怎还能抽得了身? 伸臂回抱住她,锐利的眸光却缓缓扫过那疾驰而去的车子,牌号,记下。 除了他,谁都不能欺负她! 看那人的车子远去,悠言赶紧撤了手,可,他的臂,硬如铁,她逃不出。 “放开。”她仰起脸,恼道。 “现在才说放开,不嫌迟么?”男人冷静的道。 “放开,放开——”想到秘密被他窥穿,悠言心里一阵发苦,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系上的结,四年,却在一个夜里瞬间瓦解。 果然,不应该回来的。 “你放开,你是坏人,你坏死了,你为什么要过来?我讨厌死你。”发恨,捏了小拳头,狠狠捶打着他。 温厚的笑声微微从他的喉间逸出,心还在疼。很疼。 “别打疼了手。”包裹住她的小手,他眸色弥暖。 悠言一怔,随即又怒了,道:“恶心死了。不准说,不给你说,你是大坏蛋。” “好,我不说,你打累了,便休息一下,待会再打好么。”男子敛了眉,那抹痛色下了眉头,便藏进了心底最深的地方。 呆呆看他的眉眼,碰上了他的眼睛。他正凝着她,认真的,细细的,似乎要铭记。 心里慌张,不知所措。 挣脱了他的手,掂了脚,抬手便去盖他的眼,恨恨道:“不给你看,不给你看。” 他微叹一声,终于压抑不住,把她狠狠揉进怀中。 这个女人,前一刻,他还恨着,这一刻,他再次缴了械。屋子里的一切,他还能说什么,如重击敲落心上,再无法说一字。 如果,还以为,她这样都不算爱他,那他才是一个疯子。她隐瞒了她的画技,那四年前的背叛,她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我要回家——”泪水又涌了出来,现在,该怎么办。她不能与他一起。永远对她来说是一份奢侈。 “我要回家。”低声呜咽。 “回哪里的家?回你的猪窝,那个又脏又破的地方?”他狠狠拧了眉。 “不用你管。”她恼怒,使劲要挣脱他的怀抱。 “你上了我的床,我不能不管。”他沉了声音。 悠言一怔,脸一红,咬牙道:“怀安也上了你的床。” 大掌擎起她的小脸,重瞳幽魅。 “告诉我,你在意么?”声音低哑。 悠言心疼,嘴上却道:“关我什么事。你喜欢怀安,我喜欢迟大哥。” “我喜欢怀安?那是你强加的喜欢。”顾夜白挑眉,冷笑道。 “没有人可以逼迫得了你,你不做你不喜欢的事。”悠言苦涩道。 吃醋了吗。言,真乖,这是个好现象。他嘴角慢慢勾了抹弧。 “确实没有人可以逼迫我,该死的除了你。”手,狠狠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顿,把话重重刻入她脑中。 悠言愣然。 “许你在你的迟大哥身下承欢,便不许我抱别的女人么?言,记住,顾夜白要疯,也是给你逼疯的。”话落,低头吻上她雪白的颈项,牙齿咬上她的颈动脉。 他的吻他的齿如火灼热了她的身体。 除了你,没有人可以逼迫了我。 心,疼得窒息。 仍做着自我也厌恶的挣扎。 “你不在意我喜欢迟大哥比你多?”轻声问。 “迟濮结婚了,不是成媛,也不是你。路悠言,告诉我,你有多喜欢他,爱他爱到用满室的我的过去来麻痹你自己?”冷冷一笑,牙齿微用了力。 她吃疼,呆呆看着他。他的问题,她该死的无解。怎么办。 “路悠言,今晚,把你的真心和谎言都统统拿出来,让我死个明白!” “路悠言,今晚,把你的真心和谎言都统统拿出来,让我死个明白。” 想闹,却没有了力气。他骄傲,他天赋惊人,他早看了人世的冷暖,他在人群里静然卓立,冷眼尘世。 可是,他,也还会痛。 悠言嘴微张,却终于无法言语,想再闹,却再也闹不出。睫毛弯弯,上面水末如露。 闭上眼睛,天地寂静,最爱的人就在身旁。相识,相爱,离开,思念,重逢,辗辗转转,反反复复,却逃不过。 二十一岁那年,遇上他,那时,岁月如歌。四月的校园,明媚的晴空,明明不到六月,已是天微微蓝。云是棉花糖果,飘过轻絮嫣然。校道内,香樟暖,人群,语笑斐然。 这一辈子,最弥足珍贵的时间里,遇上了一个人。那个时间,永远不会再重来了。不管你是谁。 对的时间,对的人。 那么,又是错了什么。以致无法守。 指腹在她的脸上划过,那黑暗的小屋内的一切仍在脑里回转,不断,切割着神经的韧度。 在她视线阖合的时间里,四年的痛和恨,此刻柔了眸,看她泪光清澈。吻上她的睫,她的眼,脸上寸寸许许的地方。 薄唇湿润温热,肌肤忠诚了心,悠言颤抖,为他的唇到过的地方,一下又一下。 耳边是他低哑的声音,“言,迟濮也曾这样对待过你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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