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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濮抚着她的发,道:“妹妹头,小心别染了收集癖。这顾夜白也真逊,你们在一起的日子也不算短了,怎么就只送了你这么点末东西。你看这画,都教你翻到起毛了。”

  她一听,怒了,PIA飞他的手,道:“哪里不短来着,不长不长,才两年——”

  迟濮叹口气,把她搂在怀里。

  她皱皱鼻子,在他的衬衣上蹭蹭。他的气息清淡好闻,却终究不是那人的。

  迟濮似乎没有留下成媛的什么东西,看着成媛与她丈夫的幸福生活,似乎也不悲伤。

  只是有一次,半夜里,悠言做梦醒来,却看到迟濮枯坐在黑暗的大厅里,拿着手机怔怔出神。

  空荡的大厅里回荡着成媛学姐微沙哑的声音,窗外夜色如氲,流光缱绻。

  “迟濮,我爱你。”

  不过五字。

  谁知道,迟濮听了多少次。

  悠言走过去,低声说,你还真有办法。成媛学姐,那么骄傲的人,也让你录下这句话。

  迟濮关了播放器,淡淡道:“用了整整一瓶老白干。你也可以用在你家小白身上。”

  悠言笑了,笑出了泪水。

  “他千杯不醉啊。”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隔了四年。

  只是,唤的并非她的名。

  他搂着怀安,微微一笑。深蓝色系的西装,镂花袖扣,有藤曰长春。前额发如墨染散碎,重瞳旭旭光华,却淡泊疏离,这一笑,摄人心魄。

  “原是要与他们谈下月纽约的展,怀安说你这边有戏,才过了来,怎么,阿楚,你就叫我们干看着?”他淡淡道。

  “就是就是。”顾夜白话音一落,立刻便有人跟着起哄。

  顾夜白与怀安相视一笑。默契,在不言中。

  悠言的心抽了一下,也笑了。

  林子晏不动声色看了许晴一眼,许晴别过了头,在悠言耳边冷笑道:“楚可这丫头还是嫩了点。”

  楚可咬咬唇,又笑开了,拿起桌上的酒瓶子往空中高高一抛,有人吃惊,低呼了一声。楚可出手飞快,手一展,已把瓶子抄在手上。

  “真心话,大冒险。”红唇如魅。

  “不嫌幼稚么。”刚才替方明辉抱不平的女子冷笑。

  顾夜白却携了怀安坐下,众人一挪位置,二人便在许晴以左坐下,与悠言只一位之隔。

  小游戏,不陌生。橘色灯光,四分心事。

  怀安想起了那年赖在顾夜白怀中的悠言,不动声色拿起了酒杯。

  修长的指按在她的手上,仰头,顾夜白神色平静,手上却用了些许力道。怀安心里喜悦,又看了悠言一眼。

  悠言不喝果汁,换了杯酒,啖了口,三分辣七分苦。

  那边,林子晏脸部皮肤再次抽搐,许晴已笑了起来。在座的人里大概有人还记得当年的那场小风波,遂也笑了起来。有学弟学妹问起,声音汇聚了一片。

  那年,G大的宿舍。

  顾夜白,怀安,悠言,迟濮,成媛,Susan,方影,林子晏,许晴……

  简陋的酒瓶子,简单的游戏。

  Truthor Dare,讨问最直白的心事。

  悠言是倒霉孩子,每每被指中,位子换了数遍,无果。被问到与顾夜白的私密问题,真心话不肯抖,酒不肯喝,苦着脸看向顾夜白,那人却浅浅笑着,不肯替她喝酒,她只好皱着鼻子去接受古怪的任务。

  教人捧腹的是悠言被指定给顾夜白的导师夏教授去电话,还得自报家门,说,夏老,您好,我是悠言,哦,对,就是顾夜白的……那个朋友,有句话我想给您老说好久了——您的胡子实在太逗。

  夏教授本来就叹息怎么自己的得意门生就摊上悠言这么个笨拙的主,估计这下脸都气绿了。

  最教人忍俊不的是林子晏。

  那时,发问的是许晴。她问:“林子晏,你对Susan其实心怀不轨吧。”

  林子晏正喝着水,一口水喷了,与他对座的是方影,酷酷地拿起旁边的书一挡,免去池鱼被殃。

  林子晏下意识看了Susan一眼,Susan笑笑,容色明丽。

  他道,“TMD,许晴,老子喝酒。”

  其实,这话一说,已猫腻不藏,如不喜欢,便直接说不,这下不啻心事昭告天下。

  可惜,那边厢已无酒可喝,早教不愿说真心话不愿大冒险的人喝光。

  林子晏只好被迫冒险,悠言因倒霉忧郁一晚,这下终于咯吱咯吱笑翻在顾夜白怀里。

  怀安淡淡看那二人一眼,捏紧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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