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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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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丽的父亲早逝,母亲艰难地将她兄妹几个拉扯大。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恋父情结,很喜欢老船工,觉得老船工温柔成熟,除了名分不给她以外,待她也还是体贴入微。其实,在内地的小镇上,小丽领着一个私生子,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在遭遇过好些对她不愿付责任的男人之后,从未享受过男女间温情的她,对这段陌路情缘备加珍惜。 “你要常来我家玩。他一个星期回来一次,我平常只看电视,从不打牌,生活得很闷,我们最好能多在一起谈谈天。”小丽央求我。 后来,我听阿艳说,小丽在被包之前,也是一位“小姐”。不过,小姐都不愿意将自己的这段经历示人,大多只说自己在酒店当服务生。无论怎样,作为“三陪”小姐,她们的感情世界总是一片沼泽泥塘,渴望有情人的关爱与抚慰。所以,小丽虽然口口声声说看破红尘,但渐渐在与“老公”的朝夕相处中感受到男性与女性交往的乐趣。小丽直率地承认,她在一位比自己大30岁的老人身上,享受到了男欢女爱的人间真情。 分手时,小丽说:“现在离婚率这么高,他不跟我结婚也好,何苦用一种形式把一对男女捆在一起……只要不是夜夜空房就好!” 夜读笔记(十四) 把小妾与夫君离别后的孤栖之苦写得有血有泪的,可以举出张淑芳的《满路花·冬》: 罗襟湿未干,又是凄凉雪。欲睡难成寐,音书绝。窗前竹叶,凛凛狂风折。寒衣弱不胜,有甚遥肠,望到春来时节。 孤灯独照,字字吟成血。仅梅花知苦,香来接。离愁万种,提起心头切,比霜风更烈。瘦似枯枝,待何人与分说。 据《西湖志余》记载,张淑芳,贾似道妾,南宋临安(今杭州市)人,西湖樵家女,姿容美丽,能诗善词。贾似道仗着姐姐是宋理宗的宠妃,在理宗选妃日,把美丽的张淑芳藏起来做自己的小老婆。贾似道专权多年,向蒙古军称臣纳币,祸国殃民,失势贬官后被暗杀。贾似道贪婪荒淫,在西湖葛岭筑有“半闲堂”,规模宏伟,深宅大院内姬妾成群。张淑芳知其罪恶昭彰,必败露,便营建别业以隐藏身迹。贾似道死后,张淑芳把别业改为寺庵,自度为尼,其行踪罕有知者。 她留下三首词,除上述那首之外,还有一首《更漏子·秋》,大约是贾似道死后为尼时所作。另有一首《浣溪沙》,估计是在半闲堂时写作的—— 散步山前春草香,朱阑绿水绕吟廊。花枝惊堕绣衣赏。 或定或摇江上柳,为鸾为凤月中篁。为谁掩抑锁芸窗? 上半阙白描“半闲堂”的寂静环境,下半阙慨叹失去自由的悲苦身世,直到今天还弥漫着一片凄凉落寞的味道。 §第十八章 十九岁阿妹去意彷徨 阿妹是湖北黄梅人,鞋匠小于的小老乡,今年19岁,居住在邻村的一幢出租房内,是我暗访时发现的迄今为止年龄最小的“二奶”。一般女孩子读大学一年级的年纪,她却已经让香港人包了3年,如今进退两难,不知何去何从。 走吧,毕竟和他有3年的感情。留吧,明明知道这只是一个温柔的陷阱,既没有做女人的尊严,更没有生活的明天。在一种无法诉说、无从解释、无可奈何的生存环境里,她不断 忍受灵肉撕扯的煎熬,并愈来愈感觉到脚步的沉重与心灵的酸楚。 2月20日傍晚时分,在邻村阿妹家楼下的四川小饭馆,由我埋单,和阿妹、鞋匠小于吃饭聊天。这次聊天是住我楼下的鞋匠小于一手安排的。他见我独来独往,十分寂寞,便好心地介绍阿妹给我认识做朋友。阿妹身高1.55米左右,胖乎乎的,体重肯定超过55公斤,脸上还挂着稚气的笑容,就像是一位惹人怜爱的邻家小美眉。 “阿敏姐,你在深圳待了多少年?”她扬脸问我。 “8年。” “哇,你肯定认识些人,帮我找个工作吧?”刚认识我不到半个小时,阿妹就央求我。趁着鞋匠点菜的间隙,她悄悄告诉我,大年初四她赶回老家打胎,被父母骂得半死。她也认为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决定独自找工,再慢慢与他自然分离。 我问她究竟怎么会走错路?阿妹盯着饭馆外来来往往的行人,眼中渐渐溢出泪水。 我很想嫁给他,就跟他不死不活地挨了3年。他是香港人,自己买了辆货柜车,跑单帮,生意并不太好。他跟老婆分居多年,有一个12岁的女儿。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挣到多少钱。 他害了我。刚开始跟他时,他说自己在分居阶段,在香港的法律中,分居5年以上算自动离异,现在这种事情他提也不提。我想,他根本不会给我一个结果。 今年春节前的一个晚上,我们坐在床上谈心。他忽然看着我说:你也19岁了,在家乡如果有合适的男朋友,可以找一个,跟着我这个又老又穷的人,有什么意思呢?听完他的话,我心里很难过,眼睛很疼,想哭,可是我强忍着,我不敢哭,不敢在他面前哭,因为他多次说过,他最讨厌女人哭,女人的眼泪是会让男人倒霉的东西。所以,我将泪水一点点咽回到肚子里,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也就在今年春节前,我怀孕了。打电话告诉他,他叫我自己考虑。我心中很茫然,不知道怎么办?电话里,他直率地说出他的忧虑。他说:我没有给你名分,也没有钱,我不想让细佬仔(小孩)受苦,别人家的细佬仔过得那么好,比不上人家,我们自己心中都不好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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