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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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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牵着那女子的手沿着河堤路悠闲地向家的方向走着。已是傍晚时分了,河堤路上到处都可见到漫步纳凉的人,可自己却感到了一种美妙的静,静得仿佛这生命的空间只剩下了两个人的呼吸。 自己时走时停,有意在河堤路上拖延着时间,为的是不让邻里看到自己又一次带陌生女孩回家。那女子想是饿了,从包里掏出了一袋烤鱼片吃起来,不时地撕下一条填入自己的口中,并跟上一吻,这湿润的、带着腥香味儿的热吻使那鱼片成了自己从未感受过的美味。当自己远远地看到自己家的楼下已经没有了纳凉的人时才带她回了家。 那女子仰躺在自己的床上,那凉凉滑滑的丝缎质感的灰色长裙没经过任何前奏便进入主题般的被自己掀了上去,露出了被洗得有些松松垮垮的白色胸罩和底裤。自己忽然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是一个像是曾经哺育过生命的女人的身子,虽然她最多不过二十一二岁。当那胸罩也被同样地掀上去时,自己看到的是一对如液体般一旦失去承托便漫溢得没有了边际的乳房。当自己的唇浸没其间时,那女子脸上立刻现出了一种被羞辱的愠怒,一种因没能(为谁)守护好的愠怒——后来自己才知道,这因没能守护好而生出的愠怒是为她男人。可当自己完全同她融到一起的那一瞬,那愠怒就如融入她那乳房的无边无尽中一样不见了踪影,剩下的只是女性的似水柔情的接纳。直到第二天,自己几乎始终没离开这“似水柔情”的浸没,更确切地说是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投入到这似水柔情的接纳中,仿佛要把自己的生命停留或溶化其间——哪怕是失去了它。 当自己有些得意忘形地打趣她,说她是自己捡来的老婆时,她却平静地低声告诉自己说她有老公,并告诉自己,她只能陪自己两天,因为第三天是她老公的生日,即便她仍在生她老公的气还是一定要回去的。接着,不管自己对此是何感受或是怎样的感想便开始大为生气地向自己数叨起她老公的种种不是来。在自己听来,她所数叨的都是一些生活中的鸡毛蒜皮之事,那实在是算不得什么的,是几乎每个男人在生活中都有可能表现出来的自私与小心眼儿,所以听起来感觉她像是在数叨自己一样。 “你老公长得有我好看吗?”自己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同别的男人相比的。 “没你长得好看,个儿没有你高,还有些驼背——不过我在酒店做服务员时遇到过一个服务生长得比你好看。”女子停了一下粲然一笑说道。 “那也一定是被你勾搭上床的。”自己笑着打趣她说。 “是他自己愿意的。” …… 两天里自己不必说出屋,几乎连床都不曾下过,就仿佛那令自己无法忍受的孤寂源头是来自自己那难以枯竭的情欲似的,想来自己一定是希望在她离开时能够带走自己所有的孤寂。 第三天,无论自己怎样恳求,女子还是执意要走,最终自己只能陪着她先去她曾经工作过的一家酒店取了一件落在那儿的红色衣服,然后去了车站。 一辆又一辆车驶进了站又驶出了站,但女子始终没有上车,虽然她把脸转向一边不去看自己那满是可怜巴巴与无限怅惘的脸。又一辆车驶进了站又驶出了站,自己仍是一声不吭地紧拥着女子。 “你真的不愿让我走吗?”女子突然转过脸来问道。 “真的,你走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走,回家,不走了。”她那苍白冰冷的脸色同毅然决然的口气立刻让自己欢喜到了极点,那一刻自己真的以为她会成为自己的女人。 在回家的途中,女子买了啤酒。到家之后无论自己说什么,她却只有两个字:喝酒。自己是不胜酒力的,女子的酒量也并不比自己强多少,却都喝了很多。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脸,但凭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就知道自己的脸一定也像她的脸一样红。虽然仅仅是短短的三天,但当她仰倒在自己的床上时,自己已记不清是第几次掀起她那灰色的长裙了。两道泪水从她紧闭的双眸中滑落到枕上,自己不知道她是否醉了,但自己知道自己没有醉,像以往从未真正醉过一样没有醉,自己倒真的希望自己能醉得疯狂错乱,却不知为什么,自己好像永远也无法挥去那一丝可怜的清醒! “不要走了,给我当老婆吧……”自己在她身上边动做边喃喃地乞求。 如果自己的泪水是因为酒或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流出来的,自己那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喃喃乞求却掺杂着一丝言不由衷。女子仍是紧闭双眸一任泪水不停地流淌,嘴里如梦呓般的不停地叫着老公。 “你是在叫你老公吗?”自己有些不自在地问道。 “不,我是在叫你,老公,老公,老公……” “给我当老婆吧,如果你走了,我真的不知该怎么是好。” “老公你真可怜!”女子搂紧自己的脖子放声大哭起来。 翌日早上,女子还是走了,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那一如从车站回来时的苍白冰冷的脸色如冻结在隆冬中一样坚硬,使自己看不到有半点融解的可能。自己像无赖一样留下了她那件红衣服。 “衣裳我不要了,我是不会回来的。”女子只给自己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便匆匆地离开了。 当自己起身时才发现自己空得像具躯壳,即便这样腿还软得难以支撑。屋内仿佛也同自己的身体一样空得只剩下了死气,这死气的可怖使自己一刻也无法继续在屋中待下去,自己逃也似的冲出了家门。燿眼的天光令自己感到一阵眩晕,自己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要做什么,只是想逃离,凭着一种本能逃离,逃离那可怖的只剩下死气的狭小空间,逃离到不知是否属于自己的无限天光中去…… “哎,冬来,你看金昊和老胖子长得像哥俩不?”老于笑着问道。 “就叫金昊二胖子吧。”王冬来看了一眼金昊说道。 “他俩长得是像,真像哥俩似的。”老于看着老胖子和金昊又不禁说道。 “二胖子长得干净。”王冬来看着金昊说道。 “我长得埋汰。”老胖子抹搭着眼皮自嘲道。 “哈哈。” 时间有时候在风平浪静中却驶得飞快,十几天常常就这样悄然而逝。这天早上,久违的老爹突然出现在小铁窗外向牢内吆喝了一声:“沈广福。” “到。”小福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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