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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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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小多,怎么不领他到家里来呀? 小多两颊绯红,不好意思地说,领这儿来?这怎么可以?再说……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说,我不是你的私人助理么,让我彻夜站岗放哨或者让我大冬天躲出去四处流浪,明早像冰雕美人一样冻僵在街头,怎么都行。 小多捶了我一拳,跟你在一起,我都学坏了! 第73节 除了屈辱还是屈辱 我说,现在好女孩没人要,坏女孩才抢手。 爱情真是一种伟大的力量,可以把好人改造成坏人——比如我;也可以把坏人改造成好人——比如秦小多。秦小多真的立地成佛了。雷可打电话找她,她就胡编一通业务如何如何忙,正在谈的项目如何如何重要,今晚的饭局关系到多少多少进项。实在躲不掉,她只好阴沉着一张小脸没精打采敷衍了事。过后她跟我说,真是怪了,我和雷可怎么一点儿感觉也没了,甚至还有点恶心……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怎么办啊? 我幸灾乐祸说,现在懂了吧,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我也没办法。 秦小多瞪一双大贼眼吼道,妈的你是我的私人助理,你要没办法,我还留着你干什么! 我点燃一支烟,一拧身坐进皮沙发,两只脚架到扶手上,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阴谋大师状,然后瞅着水晶吊灯慢悠悠说,告诉你吧,我有三条锦囊妙计,不过天机不可泄漏,不能一次全告诉你,得看你能不能按我的思路走到底。 快说快说,我知道你这个坏蛋有一肚子坏招儿,你怎么说我怎么办! 那好,我说。第一条锦囊妙计是…… 雷可开始倒霉了。秦小多不愧是杰出的演员,总能在最合适的时刻,找到最合适的茬儿,把堆满心头的苦痛、不快和怒火,冰雹似的砸在雷可的脑壳上。 你说,我跟你混这么多年,混到哪年哪月是个头儿? 你说,这么混下去,我能混出什么名分来? 你说,你只想让我给你快乐,可你给了我什么?除了痛苦还是痛苦,除了屈辱还是屈辱! 这几年我人不人鬼不鬼的,不敢见父母,不敢见女儿,为了保护你的名声你的官运,我不能向他们透露一句,我没办法跟他们解释,我只能躲一边悄悄抹眼泪,你知道吗? 说到伤心处,她歇斯底里,泪如泉涌,把花瓶、茶杯、电话什么砰砰摔在地上。我在隔壁房间把门悄悄开一条缝,仔细听那屋的战况,觉得小多的叫喊和摔东西的声音特别悦耳动听,有强烈的乐感,似乎还能听到一支萨克斯管在远处优美无比的伴奏。 无论雷可多么满腹经纶聪明过人能言善辩,面对这些问题他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宽阔的前额一层层冒着油汗。他只能叨叨咕咕反复强调说,小多别生气好不好?我是真心爱你的! 我听着就像他说他爱党那样虚伪。 在小多与雷可大吵了一个下午之后,我认为战局已经发展到最后的关头。清早,我走进小多的卧室。她正抱着心爱的波斯猫戴安娜靠在床头上发呆。 我说,我脑血管可能出毛病了,看你怎么是双影? 她惊异地瞅我。 你的一只眼睛成雾状,闪烁着爱的蒙的光亮,另一只眼睛血红,充满悲伤和对雷可的憎恶;你的一只耳朵响彻刚才的怒吼和摔东西的脆响,另一只耳朵回荡着萨克斯优美动听的旋律;你的嘴唇渴望着一个男人的亲吻,又随时准备向另一个男人发起暴风雨般的攻击;你的身体在一个男人怀里软得像潘金莲,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却像随时准备英勇就义的刘胡兰…… 小多扑哧笑了,说你听我和雷可吵架,是不是特幸灾乐祸? 不仅如此,我郑重说。我感觉,当年舞台上那个好强争胜、奋斗不息的秦小多好像复活了。 接着,我详详细细把那天晚上雷可对我欲行非礼的事情告诉了她。我说,那天雷可被我训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额上层层冒汗,不得不乖乖把手从我胸前拿开。我说,我根本没把他当男人,厚颜无耻地当他的面一件一件穿衣服。我说,听见门外响起你的钥匙串声,他嗖地窜出卧室,步履特矫健…… 秦小多禁不住咯咯直笑,好像我说的是什么陌生人,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我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怎么还笑呢? 小多眨眨大杏眼说,那我就哭吧。话音未落,大颗大颗的泪断线珠子似的掉下来。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她问。 那时你跟雷可好得像铜墙铁壁,我说了,没准儿你会认为是我风流成性勾引雷可,先跟他抛媚眼。 红塔山插入: 完全想不到,胡晓婵竟对秦小多展开了一场极其精彩的"策反"活动。 那天晚间,胡晓婵要我陪她,回到富丽大厦1201室。她把长发拢拢齐,端坐进沙发。这家伙天生一副不正经的迷人小脸,每天早晨一出门,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变着花样儿娇笑,媚笑,俏笑,坏笑,假笑,恶笑,就是没有傻笑和良家妇女的笑。这会儿突然板出一副正经面孔,特吓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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