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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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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牙医说,"我的前妻在某大医院当内科护士,我们蜜月旅行时亲亲热热去了新马泰,还看了人妖表演。归来后新娘子第一天上夜班,就和久别的情人、一位同科室的医生在医护办公室的长椅上乱搞,被人撞个正着。" 接着,郑牙医讲起他的奋斗史,说他读家乡小学时没鞋穿,只好光脚,进了中学才穿上布鞋,不过没袜子;读大学时才套上袜子;去美国留学才买了一双人造革皮鞋;获得博士学位,才买了一双正牌皮鞋。可从小苦惯了的他实在不习惯皮鞋和袜子,只要有可能,哪怕是最庄严的学术会议,他的脚都会在桌子底下悄悄把鞋蹬掉。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袜子扒下来。末了他得意地跟我说,"无论我走到哪里,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明白,我摇摇头说。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是真理,他说。 我怀疑地瞥瞥他,你真是博士?牙科也有博士? 他急切地说,不信你可以去我家,看看那些照片、奖状和证书。 我说,你这样优秀,那个护士怎么舍得弃你而去呢? 他黯然说,她很美,可没多少文化,她更喜欢的是野性的爱。好像我们不是夫妻,而是一对偷情的狗男女。蜜月旅行时我们在泰国,有一次做爱她竟然喊出一个奇怪的名字,我问她你喊谁呢,她脸一红,说激动了瞎叫呗。其实那时她的心就不在我身上。 说到这儿,泪水突然涨满牙医的眼窝。瞧着他那白白爽爽的脸和钢琴家似的手,我觉得有些感动,有些同情,还有些喜欢。我把手轻移过去,握住他冰凉的手指说,别太伤心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会找到更好的女孩的。 第24节 宁在花下死 2005年04月18日 出了饭店,我们并肩缓缓而行,走到一处街拐角,牙医指指路东的一幢旧楼说,那就是我家。不知是因为同情和怜悯,还是因为喜欢和一时冲动,我挽住他的胳膊说,带我去你家看看好吗?看看你的奖状和博士证什么的,看看你是不是跟我吹牛。至于后来的事情就不用说了,反正我把自己给了他。 哦,还有一桩小事拜求各位,昨天,郑牙医的姐姐带女儿从北京来看他,住在他家。牙医打电话说他很想我,很想睡醒时一伸手就能摸到我,他明晚想来502室和我同住。如果你们要治虫牙,请先在我这儿挂号,费用五折,无事就请回避。 最后,我不好意思地说,这位牙医不愿意用安全套,说中间好像多了个第三者,而他最恨第三者。这一混账理由当然被媚眼狐她们三个以多数票否决。红塔山深刻指出,在以往的时代,马克思说,能否制造工具是人和猿的根本区别;在艾滋病行将毁灭人类的现代,是否使用安全套已经成为人和猿的根本区别。 媚眼狐坏笑说,原则是不能动摇的,这是要命的大事,小心点!你们做爱时,说不定我会套上白服,进屋检查一下那位牙医。 一向喜欢唱反调的小Q说,不过,我知道你早就抱定了"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决心,所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干扰你的。我只担心哪天进屋,突然听到婴儿吱哇乱叫的哭声,可不可怕呀! 卧谈会进行到深夜,我掏出《海都晚报》那则广告给她们看并郑重通告,我将去凯达集团应聘女秘书一职,希望她们不要跟着瞎掺和,搞窝里斗。我说,你们一个个粉红黛绿花里胡哨,一窝蜂都去应聘,老板看花眼了,一个都弄不成。如果我被录用,成了老板昼夜不离身的女秘书,挟天子以令诸侯,给你们弄碗粥喝的本事还是有的。 三个花骨朵嘟嘟囔囔说,行行行,反正你专会蒙人,我们争不过你,不过你要是忘了我们三个贫苦姐妹,别怪我们把你从四人帮里PASS掉! 穿过来来往往的人流,我进入熙熙攘攘的凯达地下时装城。 这里曾是毛泽东时代的人防工程,当年号称"反帝反修的地下长城",据说一直延伸到城北的山区。时代变了,改革开放把"长城"变成连接世界的桥梁。这里一间间精品屋灯火辉煌,栉比相连,仿佛一条条阔大的彩色的河,奔流万里激浪千迭,金钱与时尚交相辉映,欲望和梦想竞相生长,汗味和香风四处流溢。物质世界在这里是实在的、诱惑的、闪光的、充满香味的、几乎是无可匹敌的;精神世界在这里则是脆弱的、单薄的、遥远的和不堪一击的。挥金如土在这里是一种令人眼红的气度和成功者的标志,挑挑拣拣则透出小男人小女人的寒酸与精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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