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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顾不了那么多了,先考虑自身安全要紧,我孤身一人到天寒地冻的荒郊野岭,还是小心点好。临行前我把海水的手机号和家里电话在QQ里留给了落落,说如果我的东北之行有什么意外,问题肯定出在这个人身上,可以根据这些号码查找线索。

  南风给我寄了点东西来,我都快要走了还没收到,他急了,天天打电话问我。我问是什么,这家伙却不告诉我。

  终于在我临行前一天收到了一个扁长的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些巧克力和一个小小的电暖手炉。东西放得整整齐齐,有效地利用了所有的空间,一点没浪费,很能体现他的为人。在盒子的底部,有一张淡红的卡片,写着:“你浪漫而又寒冷的冰雪之旅就要启程了,愿这些东西能带给你一些暖意。”

  那一刻心里积蓄的泪一下子冲到眼眶,不敢在同事面前流露,我走到外面给南风打电话,告之收到他的礼物。本想表达一下感动,但不知为什么话一出口就变了:“寄这么多巧克力给我,还嫌我不够胖啊,想叫我嫁不出去是不是?”

  他笑:“那总比冻死在你向往又畏惧的茫茫雪原好。放心,没人要你我要好了。”

  “哼!”我哼一声,想说你已经名树有主,还能要我?但这是个敏感话题,我转过话头说,“那个暖手炉让我怎么用啊,又不能一天捧着它,我得工作啊。”

  “你去看冰灯的时候用啊,我试过了,充上电可以管两三个小时,挂在胸前也很暖和的。”

  “你不是笑我太紧张没必要吗?”

  “总要安慰一下你嘛,人事和物质上都做了如此周全的准备,你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谢谢你……”

  “应该的,我们是好朋友嘛!”

  如果说南风这么做是因为我们是朋友,那海水又是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我们非亲非故,也不是网上的好友,只不过才初相识而已,他如此热情地帮我,难道真是世上好人多?

  罗依在短信里对我说:勇敢些,你的运气总是不错的。但愿如他所言一切顺利,平安无事,能够圆满地完成工作。

  在机场见到有女孩子穿短裙披貂皮,我盯着她只穿薄薄一层连裤袜的腿看,觉得不可思议,她就不怕冷?我穿得跟个球似的,热得要死,把大衣脱下来抱在手里。

  飞了三个多小时,注意到机窗上开始结冰,即使机舱里温度很高,摸上去也冰凉。飞机在黑暗中飞行,有一刻发动机的嗡嗡声没有了,好像失去了动力,又好像飞行在真空,让人莫名地恐慌。机壁微微颤抖,薄薄的一层壳让人感到自身置于一个非常脆弱的保护中。

  哈尔滨的温度是零下十五度,可是我在飞机及机场大巴上热坏了,帽子手套一样也没用上。总编也担心我,怕我冻得不能出门工作,发短信来问:冷吗?我回:不冷,热。

  机场大巴进入市区时兴安岭的短信到:放心,我已在民航大厦等候。我看了心里很温暖很踏实。虽然兴安岭也从未谋面,但下车我一眼就认出他,高高的个子,很朴实的样子,让人一看就放心。

  宾馆房间里也很热,北方干燥,摸到什么都起静电,刚开始被触到吓坏了。我不习惯大冬天屋里这么高的温度,热得睡不着。想想真好笑,来之前生怕冷着了,结果竟然是热得受不了。

  第二天忙完工作,晚上约了落落、海水一起吃饭,我和兴安岭一起回到宾馆等他们。

   到宾馆我怎么也找不着房间钥匙,包里装满了各种采访资料、本子、笔等杂物,我把头埋进去包里翻个底朝天。我坐在大堂的椅子上,刚取下帽子,头发乱糟糟地蓬着,一副狼狈相。

  正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留着短发,穿着里面有毛的皮夹克,无论相貌和打扮都很精神,显得比实际年纪年轻。我正好抬起头,他用锐利的目光看了我一眼,迟疑了一下绕过我走开了。不知怎的我感觉他就是海水,但不敢肯定,只是一直注视着他。他走到我的房间门口,敲门,我的感觉是对的。于是我出声招呼他,有点不好意思他看见我这副乱成一片的样子。

  不幸的是,这副样子又被刚赶到的落落看到了。当时我们刚进屋子,我又把头埋到背包里去找给海水的礼物,想到海水是一个商人,我买了一个精致的小财神送他。落落是一个漂亮时髦的女孩子,身材很高,一头长发染成红色,全身都是白的,白色的羽绒服和白裤子。看到她,才觉得她的网名起得很贴切:落落大方。

  我们在一家东北菜的饭店吃饭,落落很活泼,叽叽呱呱地说个不停,很能活跃气氛。海水在这种情景下也活泼起来,当场写了一个要求加入幽林的申请书,因为落落许诺如果他到幽林来就给他五十万幽林网币。说好由我这几天考察他的表现,到时候由落落批准方可。我笑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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