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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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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伤心地说高攀不上我们,今天总编见了他很冷淡,爱搭不理的,他感觉到了。我觉得有点歉意,但也不知说什么好。他伤感地继续说道:“夜儿,你是我爱过的第二个女人,我不会再去爱第三个,因为一个人一生不可能爱很多人,把心分成很多块。” “天涯,你别这样,我对你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你发给我的照片,被妹妹无意中删掉了,我气得打了她,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打过她的……”他不理会我的话,自顾说下去。 “其实……我再发一次给你就是了,举手之劳的事。”我小心地说。 “这是你给我的东西,我应该保存好的。打了妹妹,我自己也哭了,妹妹说,这是她第二次看见我哭,第一次是女友离开我时。” 我无言以对,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我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吗?” “是的,你小小的,圆圆的。” 这样的形容让我想起果子,还没有人认为我像一个果子呢,真奇怪。他叹了口气说道:“夜儿,见了你,我更加意识到你永远也不会爱我……” 我更加无言以对,事实上我们的确是完全不同的人,不太可能深交,但看他这么难过,我也不好受。 沉默良久,他又叹了口气,起身离去了。在网络上我们的交往就已经很沉重,想不到见了面更加沉重了。 来之前说好由天涯陪我们采访,但第二天早上我给他打电话时,他推说有事来不了。而且不幸的是天下起大雨,一连几天都不停,我们还是冒雨工作,从早忙到晚。有天晚饭也顾不上吃就去艺人家,茫茫大雨中怎么也找不到路,连个问路的人也没有,折腾了很久。我不禁心想都是天涯害的,说好陪同又不陪。 我躲到厕所给天涯打电话:“我好不容易来了,你躲着不见我是什么意思?我不是每年都有机会来甘肃的!” 他说:“我爸爸生日,所以没空来见你。你在哪里?要不我现在过来?” “不用了,我们已经快工作完了!” “那这样吧,你们回来给我打电话,我带你们去吃羊羔肉。” 在我来之前,他就操心过请我吃什么,其中提到过羊羔肉。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还没来得及去吃。 在一个小店里,我们一起喝黄酒吃羊羔肉。羊羔肉是红烧的带骨肉块,用大盘装着,看起来挺豪爽。黄酒很好喝,烧热之后酒香扑鼻,喝起来甜甜的,也不上头。在这样寒冷的夜晚,喝着这样的酒觉得很幸福。 天涯教我们喝黄酒要先端起来闻酒香,把热腾腾的香气吸进去,再喝一口在嘴里回旋一下慢慢咽下。总编对黄酒大加赞赏,对天涯却依然很冷淡,几乎不怎么跟他说话。我心里有点难过,努力找些话来对他说。也许我不该拉着同事一起来吃饭,但不知为什么,我有点害怕和天涯单独相处。 他说甘肃平时风沙很大的,很少下大雨,五六年来都没有下过像这么大的雨又下得这么久。我就笑:看来我到哪里都带雨,以后你们这里要是闹干旱,就请我来吧! 这个小店和北方一样,门上挂着透明的塑料帘子,外面是刺骨的寒风。这才十月份啊,在火车上我还穿着短袖呢,这里就冷得我把所有带的衣服都穿上了。这些衣服本来是不能互相重着穿着,此时也顾不上形象了,一股脑硬套在一起。 天气冷得如同冬夜,我们围炉喝酒,好像是躲在一个世界的角落里。这一刻我突然有点理解了为什么天涯常常跟我说他在和朋友喝酒,在这样偏僻的小城,这样寒冷的夜晚,不喝酒做什么? 吃完饭天涯说要给朋友送点东西去,走了。我们在寒风中回旅馆,刚才喝酒的热量消散得无影无踪,我仍然冷得牙齿打颤,不住哆嗦。总编说:没这么夸张吧?可我真的很冷,觉得寒气沁入肌肤,附着在骨头上,骨头都隐隐作痛。 大雨终于在一天早上停了,我们得以出城去采访住在窑洞的手工艺人。沿途看到大片收割后的玉米地,立在广阔的大地上,这大地给人感觉很厚,站在上面非常的踏实。虽然是阴天,但天空清澄明朗,空中有着几缕长长的淡淡的云,仿佛是被风拉成这样子固定下来的。天好像很近,伸手可及似的,这感觉很怪异。有褐色的鸟儿飞过,金色的叶片回旋着优雅地落下,耳边传来玉米秆在风里的瑟瑟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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