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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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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赞美的话并没有令阿威得意扬扬,他安静地坐在那里,忧伤地望着我。看不上本地女孩,难道看上了我?想起他还没见我就发短信说爱我,我觉得匪夷所思。 我问:“你们恋爱会去海边吗?” “去海边!海边有什么好去的!”女孩子笑得倒在男友身上,他们全都觉得很可笑似的笑成一片。我觉得莫名其妙,也许我认为海边是浪漫的地方,适合谈恋爱,他们从小看惯了不以为然,但也不至于笑成这样啊。 阿威和他的朋友都是些很好的人,但显然和我是两个世界,我感到隔阂。阿威在这帮人中无论气质或素养都显得出类拔萃,他默默地坐着,任由朋友们嬉笑,看我喜欢吃一种他们称为海瓜子的小螺,不时站起来为我舀上一勺子。 小陈一如既往地埋头猛吃,不仅一言不发,而且脸上明显地流露不屑。不知怎的看着她这种表情,我突然很愤怒,一边享用着阿威倾尽全力的招待,一边做出这种不屑的样子,对得起人家吗? 席间他的朋友们欢声笑语,气氛显得很热烈,可是我和他都很沉默。他坐得离我有几个位子,隔桌相望,他的忧伤雾一样弥漫过来,这场景不仅没有因表面的热闹而真正欢乐,而且因着他的忧郁和我的伤感而显得分外凄凉。 突然门打开了,又冲进来几个他的朋友,这些人已经喝得不少了,其中一个醉醺醺地抓过酒瓶,非要逼着我喝酒。我喝了一点不肯再喝,他大声嚷嚷着,几乎要动起手来,阿威挡也挡不住。我很少经历这样的场面,觉得很不习惯,站起来说我先走了。 阿威送我们出去,陪着走了一段,然后停下来说要回去陪朋友。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拉上一大帮人,和我单独呆会儿不好吗?而且他这些本地的朋友什么时候不能见,他却不肯独自离开来和我一起。 他站在那里,忧伤地望着我说:“我们一生也就只能见这一次面了吧!” 这句话里的伤感让我心里痛了一下,但是还能怎样?我们本是陌生人,是网络让我们偶然地聚在一起,尔后我们将仍然回复成为陌生人。我们生活的世界离得太远,哪怕在相聚的时候,这种差异也非常明显地横亘在中间。 我望着他轻轻地说了声再见,几乎逃也似的离开了他。因为不熟悉,我一直提防着他,但最终发现他竟然是那么的真诚,我无以为报,他的真诚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上。 这个夜晚空无一人的城市让我不安,匆匆回了宾馆。小陈倒下就睡着了,我给手机充电,写日记。阿威的电话打进来,问:“夜儿,你现在能出来吗?” “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太晚了。”想到外面空城似的寂寥,我有点害怕。而且我要是走了,小陈醒来不见我,只怕要吓得半死。 “你明天还呆吗?” “有点想去刘公岛看看,你明有空吗?” “明天我要去收账。” “非得明天收吗?” “事先约好的,这些政府官员不是随时都在的。” 话里透着他生存的艰难,我心里暗暗叹息。他又说道:“夜儿,没能陪你玩,我很过意不去……明天玩了回来我请你们吃饭吧!” “阿威,不必这么客气……” 我们聊了一会儿,他很难过,我的心里也不好受。我知道我们不会有机会再见面了,但他忧伤的面容,这短暂交往的点点滴滴,将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 在明亮的光线和嘈杂的声音中醒来,这个宾馆临街,窗外是公路,一大早就开始了喧嚣。房间的墙好像很薄,汽车开过的震动都能让它轻轻地颤动。威海醒过来了,我也醒过来了,却仍然像在梦中一样不真实。 手机充好了电,却充不进值,用磁卡打电话去问电信局被告知我欠费停机了。我说:“可是我不是正在充值吗?” “那个充值的号码在本地是免费的,在外地就成了长途,所以你的机子里不能用得太干净,得剩一点钱才可以充值。”服务小姐耐心地解释。 “那现在怎么办呢?” “你可以找一个座机替它充值。” “好的,谢谢。” 我在磁卡电话上替手机充值,可是被告知要输入客户密码。客户密码是什么?我早忘掉了。我又打电话去问,服务小姐说:“就是你买手机的时候给你的一个卡片上有的密码。” “可是那个卡片在家里,我现在拿不到,我也不记得密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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