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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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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会伤心?”我一呆。 “是啊,首先我就会难过。你想过没有,你这是在向朋友传达一种你不快乐的情绪,别人会受到影响的。” “我没想这么多,我只是想发泄一下。” “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起这样的名字?” 我忍不住放声大哭:“罗依不理我了!” “啊,不会吧!怎么回事?” 我说了之后,他笑,“这么在乎他的态度?” “才玩得这么好,突然如此反差,我能不失落吗?” “没事,也许他只是一时情绪。你给人很孤傲的感觉,使人想爱又不敢爱……”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一直用列表动作轻轻地拥抱着我,使我感到很安慰。 杂志社派到西昌出差,同行的有编辑部主任骆丹及美编兼摄影小陈。这次出行是骆丹联系的,主要是采访彝族的漆器,他在西昌有二十年没见的老同学,顺便想去见见。 骆丹四十来岁,和我成为同事之前就认识多年了,这次要一起出差,他高兴地说:“咱们俩的缘分像山一样高,海一样深!” 到火车站发现他走错了,到了妇婴候车室,我想告诉他但他为了省电话费马上把手机关了。他总是这样,每次给我打电话都在我话还没说完时挂掉,使我一口气转不过来胸口堵得慌。假如是我打他的座机,他也会提醒我道:这是你的电话费啊!然后同样咔嚓挂掉。 折腾半天聚齐了安顿好,火车呜的一声开了。小时候火车开车时总是令我很兴奋,在雄壮的音乐声中汽笛长鸣,列车缓缓启动,奔向远方——那个远方好像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地方,令人神往。而今知道远方也不过是同样的城市,而旅途是乏味的令人疲惫的,已没了那份向往和激动。 在车上闲着没事我看书吃东西,骆丹若有所思地望着我,突然问:“如果你有很多钱,想做什么?” “辞职专心写作,或是重回校园念书……比如去北大旁听什么的,为什么这么问?” “我在想,如果我很有钱,出一百万你一定会跟我。” “何以见得?” “这样你就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了呀!” “那还是让它不实现算了。” 小陈是新来的实习生,是一个性别特征不很明显的女孩子,而且总是穿男女皆可的中性服装。她第一次出差,很兴奋,带了三个相机,一个机械一个数码一个傻瓜,全挂在胸前,见什么都一气猛拍,时常趁我不注意偷偷拍我。我抗议说我不喜欢随时随地被人注意,但她宣称想抓拍人随意的自然的表情。 我睡着了一会儿,醒来睁眼一看,一个黑糊糊的镜头正对着我,吓得我一声尖叫。我说火车上乱糟糟的环境你别浪费胶卷了。和这两个宝贝呆在一起我有点郁闷,不禁怀念起罗依来,要是能和罗依一起出去玩,那该多么愉快…… 早上六点多到达西昌,天还很黑,骆丹的朋友赵先生已经在车站等候多时。这里人多、车多、苍蝇尤其多,我们坐在街边小饭馆吃早餐,到处都落满了硕大的绿头苍蝇,挥之不去,使我讶异。赵先生说当地阳光明媚,空气干燥,风沙很大,一年降水很少,整个春季几乎都没有雨,要到六月才会下雨。 赵先生找了一个本地的摄影师来,因为小陈是美编,半路出家兼摄影记者,骆丹对她的技术放心不下。这个摄影师是自学的摄影,靠卖照片为生,开口要价很高,骆丹可能觉得是老同学找来的,不好驳面子,满口答应。我忍不住在一旁提醒:是不是和总编商量一下再定?骆丹很不高兴地说:难道我就做不了主? 骆丹为这事生气了,我向他道了歉,说不该当着人家的面对他说这话。可是我又说错话了,我说:我是怕你被他霉住了。这个“霉”在方言里是迷惑蛊惑,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意思。他马上跳起来叫:我好歹年长你十几岁,看人的眼光还不如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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