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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小余,你说爱情到底是什么?有没有人见过它?是不是可以很具体地说出它到底长着什么模样?”

  “没看过,不知道学校实验室有没有。”戴余无辜地摇头。

  “在深圳,我听见他们说,爱情其实就像伤口长在血肉里,或许表面能慢慢愈合,隐约的印痕却是一直在的,每次看见,痛过的感觉便记忆犹新。”

  “我们说点肤浅的通俗易懂的好不好?”戴余哀求道。

  “那你说吧。”

  “对了,有件事情我还是决定告诉你。你回来前,段公子找过郑家铭。”

  “是吗?为什么?”

  “他可能猜到你喜欢郑家铭了。不过我认为段公子还是爱你的,他说你喜欢的人不站出来娶你,他是不舍得对你放心的。”

  有服务员过来添水,陆走走让了让,等服务员走了,再说:“可能是我弟弟跟他说的吧。以前只有我弟弟知道。我这次回来,没告诉他。回之前,发短信给他,问他想好离婚没有,他说不用想,这婚他不离。我想,那就先这么拖着吧,我是个没有路就不会爬山走的人。”

  戴余一遇到感情问题就脑子短路,常常接不上话来,于是就拣容易的问:“你弟弟怎么样了?他那天跟我说,他要把那女孩争取回来。我只好鼓励他了!”

  “我也劝他不住。他找到了贺舒瞳新的住处,今天在家跟我说了没两句话,就出去了。他说去找她。”

  从咖啡馆出来后,戴余和陆走走一起去了陆走走他们公司。陆走走说是上次走得匆忙,办公室还有些东西没来得及拿。路过副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门是开着的,四季豆正在门正对过去的那个资料柜上翻找着什么。

  “张总,您今天怎么也在?”

  四季豆侧过脸来,惊讶道:“陆走走你也回来了?”

  “是啊,跟刘国栋一起坐车的,他没跟你说?”

  “我还没见着他,在办公室等他,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当面跟他交代。”

  “那张总您忙,我去把上次没来得及带走的一些东西清理一下。”

  “好。”四季豆迟凝着看了看陆走走和戴余走过的身影,把脸转回了资料柜。

  进到办公室,里面亮着几盏灯,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负责值班的估计上哪溜达去了。陆走走坐在以前自己的那个位置上,从包里找出钥匙来,打开最下面那个抽屉。戴余趴在桌壁上,看她把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推到桌面上。

  “刚才那女的是你们老总?”

  “副总,深圳分公司归她管。”

  陆走走在一堆材料上,一页页或者一叠叠地拿起,看几眼,然后直接往座位下的垃圾框里扔。当她把一本公司宣传画册之类的东西拿到手里时,底下的一张照片就露了出来。她自己还没注意,戴余就抢先看到了,兴奋着弯下身把照片抓在了手里。

  “哇,这种文物级的照片你都还有啊?”戴余再细看了看,又说:“哦,原来是珍藏品。”

  陆走走伸手去抢,戴余不让。

  “郑家铭那会像个小兔崽子,当然现在还是像个小兔崽子,不过以前他好像黑些,你看奸笑起来牙齿都晃眼睛。”

  “我走的时候就想扔了算了,又有点舍不得。”

  “不能扔,当然不能扔。”戴余看了看照片,说,“咦,中间这个快把脑袋埋到土里面的傻姑娘是哪个啊?”接着夸张地凑得很近一看,马上做恍然大悟状,又说,“晕倒,原来是戴大姐我啊!那时候怎么长得这么傻呢?奇怪!太奇怪了!!”

  “你帮我把照片撕了吧。”

  “不想收藏了?我拿回去,你想要的时候再拿钱跟我买。”

  刘国栋赶到了公司,站在门口,问:“陆走走,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陆走走仰起头来说:“刚来一会。”

  “对了,你看见张总没?她办公室门开着,又不见人。”

  戴余闲得慌,替陆走走回答:“刚才还在啊,估计是搞出口贸易去了。”

  刘国栋不认识戴余,但知道应该是陆走走的朋友,也没见外,笑着问:“什么出口贸易?”

  “你这孩子没点常识,出口贸易都不懂,就是上厕所去了!”

  陆走走说:“你等她会吧。”

  刘国栋憨憨地说:“那我也先去趟洗手间。”

  刘国栋走了之后,戴余自言自语道:“唉,又是一个看见就觉得自己身体健康的男人。”

  “什么身体健康?”

  “不感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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