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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饭桌上已酒过一巡,徐严和钱勇夫有些狼狈,而陈依依和闫老头很春风得意,端着酒杯逞强。

  “老徐啊老徐,咱们饭还没吃别钻到桌子底下,哈哈!”

  “是呀,徐总,钱总,可听说你们海量啊!”那小丫头挺会配合。

  一帆在一旁端端正正地坐着,轻轻笑着。

  钱勇夫马上说:“小林,闫老板要与你比试呢,今天我看巾帼与须眉谁赢!”

  徐严在一旁微笑,一点儿也不担心属下的海量。

  “好,就是林小姐你了,老徐和老钱都拿你当挡箭牌了!”闫笑嘻嘻地与她碰杯。

  “闫老板,我可不行,你可得饶人处且饶人哪!”一帆不动声色地微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错,不错,林小姐不但长得漂亮,而且海量。”闫挺兴奋,眼睛放光,转头对陈依依说,“依依,你瞧林小姐,够本色吧!来,你再敬她。”

  陈依依微笑着,端起酒杯,示意她也端起杯子。

  一帆看着她的眼睛,从中读出不服气和挑战。

  是的,酒桌上只有两个女人,两个精美绝伦的女人,年轻气盛——不像身边的经历过风雨什么都看得开看得透的男人们,不会把酒量小看成弱点——既然相貌和身材都那么无可挑剔,只好比酒量了。

  一连喝了三大杯,一帆只觉腹中空空的,看着依依,她的脸颊只是有点发潮,她的肚子是什么做的?难道里面也有种牛奶膜?

  而男人们在高兴之余开始谈正经事,高一句低一句的,谈判桌上办不成的事现在酒桌上开始疏松……

  陈依依偏和一帆较上了劲,她不再理会闫老头,只和一帆不时一杯接一杯地对喝,令她恼火的是一帆脸上并没像她那样出现脸红或火烧的症状。

  “老板,我要打个电话!”她突然对眉飞色舞的闫老头说。

  “你打嘛。”

  陈动作很大地拿出精巧的手机,噼噼啪啪输入一串数字,叽叽呱呱一串英语旁若无人地讲了起来。

  徐和钱不由面面相觑,他们听得懂的只是“麦当劳”。这只是个普通通话,本来他们不必在乎,但闫老头在一旁一本正经地听,他们也必须给予足够的重视……

  一来一去,话讲完了,陈依依把手机收起来,看着桌子一周的人。闫老头没有说话,徐严和钱勇夫只是尴尬,也不好说什么。这本是小菜一碟,却像无聊的斗智斗勇。

  “陈小姐,如果你明天想去长城,不嫌弃的话,我可以陪你去,然后在王府井的麦当劳等你的朋友。”一帆微笑着看着她。

  陈依依看着她,拿不准的样子,“我还没想好去八达岭还是慕田峪呢。”

  “这就看你的了,这两个地方都有特色,不过八达岭现在正在修路,车不太容易通过,慕田峪很省时间。”

  陈依依勉强笑笑,只得如此了。

  “来干杯,为我们的合作,为两个漂亮又聪明的女孩!”闫笑逐颜开,端着杯子提议。

  晚宴在11点钟结束了。陈依依醉了。徐严和钱勇夫商量,由钱和他的司机把他们送回顺义别墅。

  他们的车子消失在长安街了,徐严松了口气,一回头一帆不见了,四下寻找,但见她在路边抱着垃圾筒呕吐呢。冷风掀起她的衣裙,她有些发抖。她是一个女孩,也是他们三人中唯一喝醉的。

  “喂,一帆,没事吧?”他轻轻地走过去,像一位长者,轻轻地给她捶背。

  “没事徐总。”她轻轻地应着,感到五脏六腑火烧似的。牛奶膜在胃里彻底失去作用了。

  “外面挺冷的,上车吧,我送你回家。”徐严扶着她的胳膊往回走,却感觉到她在下滑,突然“咕咚”一声,回头看,一帆已跌倒在地上。“喂,小姑娘,喂!一帆!”

  和上次醉酒不同,这次是真醉了,醉得一塌糊涂、满眼流泪、神智不清。徐严只得招呼司机一起把她架到车上。

  “徐总,去哪儿?”

  徐严也不知道,他拍拍一帆的肩,一帆只是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再没有声音了。他想起了钱勇夫,他的秘书嘛,他当然知道。电话打过去,钱勇夫也吱唔着:“我没问过她,不知道。”

  得,把她送回职工宿舍吧。车子在寒风中驶回总部。徐严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省得她像豆芽似的头老垂到座位上来。她呼出的气体有浓重的酒精味,打了转让徐吸收了。徐有胃病,便禁不住不舒服,但他依然支撑着她。这小姑娘太年轻了,醉成这个样子,谁的父母不心疼?他慈爱地抚去她脸上的秀发,光洁柔美的皮肤,松软的弹性,皎洁的双颊,那是一张妩媚、光彩照人的脸。

  车子到了总部宿舍,看门的老头走上前很无耐地说:“妇女宿舍本来就少,现在一人一张单人床,没有多出来的。如果非住不可,就得两个人挤在一起将就一夜了。”

  这怎么行?她也是有功之臣哪,为了公司的利益醉成这样,就随便扔到拥挤不堪的宿舍里,还两人分睡一张单人床?!

  “回去,到慈云寺。”徐严向司机吩咐。

  车子如黑夜灵猫滑到东三环彩虹桥,在一座花园小区停下来。徐严和司机把不省人事的一帆架出车子,进了一幢独立的小别墅,放在一个房间的大床上,盖上棉被,开足空调暖风。一帆像没了知觉般被裹在大床上,毫无声响。

  “喂,我们这样走——她还需要什么?”徐严站在床边有些踌躇。

  “水,她醒来会找水喝。”司机在一旁说。

  “对,可是冰箱里什么也没有。这房子好久没人住了。你快去帮我买些饮料来。”徐严手一挥命令出去了。

  司机有些委屈,这深更半夜的,天又冷,到哪里买饮料?他还是出了门,跳上车,一路搜寻而去。

  徐严坐在沙发上空等,忍不住回头看着她,小姑娘沉入深睡中,头发又耷拉在皎美的面颊上,很迷人,却又显得那么凄凉和孤单。他想起陈依依,却不明白闫老头为什么找这么一个美姿有余气质不足的姑娘,而眼前的女孩子却堪称完美。他也想不通她为什么不会喝却勇敢地面对许多杯白酒并且面不改色地支撑了好几个小时?不能否认,她的表现是从容的、优雅的、机智而又多才多艺的。

  一会儿,司机回来了。他把几罐饮料放在她伸手能及的地方,离开了。

  12

  第二天,明亮的阳光从大大的落地窗里照进来,照着鹅黄的纱帘和淡绿的地毯。空气是那么的暖和、安静和温馨,在冬季冷得残酷的北京,现在再适合睡眠不过了。

  随着指针的跳动,一帆睁开了眼睛,似醒非醒地看着这一切,还以为在季文康的家里,懵懵懂懂下了床,迷迷糊糊找到卫生间——卫生间怎么像挪了位置?还有,颜色也不对。那些细微末节在她依旧不清醒的大脑里像光速一闪过,消失在汪洋的浑沌状态了。她唯一的感觉便是口渴,又东倒西歪摔在床上,挥出去的手臂哐啷把什么东西碰到地板上了。她本能地抓住一罐什么东西,晃了晃,有水,便坐起来,开盖,大口大口地狂饮,直到找不到更沉的,才又倒在温暖柔软的床上睡了起来。

  徐严在办公室里打电话,“喂,老钱,一帆来上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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