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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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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轻轻应了一声,“下飞机了吧?你父亲……怎么样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沈言轻轻说道:“见到了,他浑身插满了管子,可能……本来是想跟你说说话的,可一看时间又怕太晚了,于是就又挂断了,没想到你还醒着。” 南歌心里咯噔一下,她听着沈言明显压抑的声音,竟然有些微微的哽咽。 “沈言,要是没什么事就闭眼休息一下吧。” 南歌轻轻说着,她有一种预感,也许沈言,要比预计的还要晚回来几天。 挂掉电话的时候,南歌盯着外面泛白的路灯发呆。其实他是谁又怎么样,他的母亲是谁又怎么样。对她来说,他是沈言,这就足够了。 南歌预料的并没有错,沈言回来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 那七天,对于南歌来说仿佛是种煎熬,说来有些讽刺,从前跟沈言分开三年之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受的。 苏玲早在两天前就已经被Gent接了回去,于是南歌就又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那天她一个人为自己做了晚餐。一个煎蛋,一个小菜,一碗汤,可是坐在桌边的时候竟然开始觉得无措起来了。 南歌怔怔地盯着桌上的筷子发呆。从前沈言在身边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她问自己,可是整个房子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回音。 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后来是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把她抱了起来她才惊醒过来。 南歌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沈言正对着自己笑。他下巴处已经冒出了细密的胡渣来,眼圈也深了一些,那双从来神采飞扬的眼睛,没有一点亮光。 南歌伸手捧住他的脸,“你怎么了?怎么回去了一趟再回来,看上去就跟个难民似的?” 沈言一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用额头轻轻地碰了下南歌的,力道不大,慢慢厮磨着。 “沈言,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沈言把南歌放上床的时候,南歌忽然一把抓住正要往外走的沈言。 沈言坐在南歌的床边,他的眼里有一种南歌不懂的悲切。那是一种对世界莫名的敌意。 南歌忽然觉得自己真的不懂沈言。 良久,他才舒了口气,可是脸色并不好看。 “南歌,你真的不介意吗,我的母亲是……你真的不在乎?” 南歌怔住,这是她心里的一道伤口,如果说真的不介意那是假的,可是谁说伤口就不能愈合呢,只要不去触碰,也就不疼了。 她摇了摇头,“沈言,你不碰,就不疼。” 自从那晚之后,南歌一直想弥补沈言,那三年的空白要如何填满?难过的又岂是只有他一个?天知道,在他不好过的时候她也同样受着煎熬。 沈言沉默了许久后,双眼变得迷离起来。他看着地面,薄唇微启,他跟南歌说起了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就像是一个古老的故事。 沈言说,他的父亲在他赶到G市的那天,看了他最后一眼后就过世了,这一个星期,他和他母亲留在那里处理了他父亲的后事。 他所谓的亲生父亲,除了沈言,再也没有任何儿女。 南歌问沈言,那么为什么,到最后他和他母亲,竟然会是那样一个结局呢。 沈言的脸色蓦然变得苍白。南歌是个何其残忍的人,不让别人提自己的伤口,却这样肆无忌惮地区挥霍着别人的伤痛。 “因为我母亲是被他强暴的,而我,是我母亲被强暴之后生下来的,所以在我出生的时候,母亲就丢弃了我,因为她憎恨那个强暴的人,所以她也憎恨我。” 南歌整个人一颤,她呆若木鸡,双眼直直地盯着沈言,竟然一点都反应不过来了。 怎么会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的?明明她的沈言,那么美好,犹如天使。 南歌看着瑟瑟发抖的沈言,心里的疼痛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那些记忆可以从他的脑海中切割出去,这样一来,他至少就少一些烦恼了。强暴,对南歌来说多么陌生的一个字眼。 那些从前的沈言,就是生活在那样的阴影里的吗。所以从小,他那双倔强的眼眸里就从来没有过屈服,所以每次,在母亲打他的时候他才会不卑不亢,他只是,想活得有尊严一些而已呢。 南歌的眼泪流满了整个脸颊。她从身后抱住沈言。这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可是从前的她对他做了什么呢。那个对她百般呵护的沈言,她除了疏远他伤害他,还做过什么呢? “沈言,不要难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南歌在他耳边喃喃自语,唇畔在他的脖子间不断摩挲着。也许是太想温暖沈言了,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了。 沈言握住南歌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倍感到自己的脖子后面,已经一片湿润了。 南歌是到后来才知道,原来沈言的亲生父亲在G市是那么有名的一个人物。南歌从前听说过,G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沁尔集团,多少年来在G市一手遮天,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物,居然会是沈言的亲生父亲。 南歌忽然有些担忧,沈言说过,他的父亲除了他再没有其他儿女,那么现在,这么大一个集团,要交给谁来打理呢?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只是沈言不说,她就不问。这样难得的平静,她已经太久没有得到过了。 可是很多事情并不是逃避就能解决问题的。 南歌记得那天是沈言的生日,她买了巧克力蛋糕,并且几乎花掉了自己一个月的全部薪水,帮他挑选了一只手表。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过生日了,不管是自己的还是沈言的。 所以那天,她居然比寿星沈言都要高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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