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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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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杨阳点燃狼烟 这阵子杨阳越来越烦躁不安了,他的日子过的是度日如年,如坐针毡。他妈的,究竟怎么了,如今的光景真成那个谁的过年,是一年不如一年。为了得到身心的彻底放松,只要心情烦躁时,他必定把白樱桃召来,不管是办公桌还是沙发、椅子上,早已没有过渡的情节,而是直奔主题粗鲁地伏上她线条分明的细嫩身体上,演绎着浪漫和放纵的故事。 本来,米老板答应再投入800万资金进行改版,时间过了这么久了,米老板的银子未见,从外围得到的消息,这个老奸巨滑的米老板不知是哪根老筋抽了起来,开始迫不及待地从生意场上收山,对外说他要颐养天年,所以也不怕别人倒了自己公司的招牌,偌大的一个一级资质的建筑总公司交给别人去承包经营,他只按承揽工程的总额提取百分之三到五不等的管理费。杨阳是无暇探索米老板的精神世界的,只管讨要说好的改版经费。这大半年来,他不知跑了多少路,费了多少神,不是找不到米老板本人,便是找到后也遭到屡屡推托,说自己手头没钱,因为三角债、四角债甚至五六角债太多,资金根本无法回笼。有一次,被杨阳纠缠得实在无法摆脱,米老板只好将一个五十多万的欠单交给他,写了委托书让他去全权处理。现在的欠债者都是黄世仁,而债主反倒成了杨白劳。杨阳拿着欠单找到欠债人,对方的屁股像粘在椅子上一样都没挪一下,乜眼看了一下欠条就趾高气扬地推过去,嘴里蹦出两个字“没钱!”杨阳不恼怒,而是一本正经地掏出自己的名片恭敬地呈上去,对方先是用一副傲慢的神情乜眼看了,然后起立,一副肃然起敬的样子,连忙又是点烟又是张罗沏茶。杨阳只说个大概,意思是米老板欠报社的广告费,所以只好到这里讨要三角债。对方连说好办,当即表示把款打到指定的账户。此时,杨阳的潜意识里突然感到钱到了报社不是什么好事,便多了个心眼,解释说因为我们两家没有业务关系,所以此款直接到报社账户恐怕不妥,不如打到另外的个人账户上后再由我们倒手续处理。对方心领神会,心想这个家伙大概是敲诈人家五十万元,嘴上连说还是杨总考虑得周全。 米老板的资金难以到账,但报纸还要继续办下去。过去也只是海山日报社的《第一声问候》和自己有竞争力,最近却连韩水平主编的《海山日报》A版也加入到竞争队伍里,接连不断地推出有影响的文章,使他的报纸受到史无前例的巨大冲击。在几次和韩水平的私下会面里,提出希望A版继续保持着原来的面孔,如果也跟着改革,那么上午有《第一声问候》,下午又加进来好看的《海山日报》A版,可叫《牵手百姓报》怎么活下去。韩水平显得很无奈,连说自己遭到了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已经受到周望的几次批评了,况且最近发的这些重头稿子,都是周望和余震两人一手安排采写的,到发稿的时候才拿来。“你说,报社的社长兼总编辑签字的稿子,我哪里有权阻挡!”韩水平无可奈何地发问。 杨阳理解韩水平的处境,这两年来,韩水平给自己的报纸帮了不少的忙,透露出好多的重要信息,甚至偷出过一些重磅级的稿子,对自己在报业竞争中起到很大的作用。就说前段时间海山日报社发起的那场扶贫问题大讨论,当记者采写的稿子一交到韩水平手上,他便悄悄地通过电子邮件发了过来。当时已是傍晚,眼看时间不多了,杨阳立即指示宝寨记者站的记者马上找到这个要回扣的告状人,最重要的是拍摄回来一组照片。同时安排编辑高手在网上把韩水平发来的稿子进行“技术加工”。等到宝寨的一线记者传来采访完的消息后,编辑也已将稿子改头换面炮制完毕。次日,《牵手百姓报》头版头条刊登了这篇提炼出来的新闻“宝寨一‘能人’被扶贫款喂肥了!”,文字长短只有《海山日报》发出来的一半,但配上本报记者现场拍摄的照片,就使稿子更加充实和真实可信。当然,这样的事情杨阳从来没叫韩水平白干过,在市场经济面前是没有任何人情可言的,韩水平凭靠偷出来的这篇稿子一次性得到了2000元的奖赏。 又是一个烦人的下午,直到夕阳西下编报部屡屡送来的几篇稿子只能勉强放到头版,没一篇能吸引住读者的眼球。杨阳看一篇发一通火,发完了火便召唤白樱桃亲热一会儿。亲热够了,却再也看不到新的稿子送来,打电话找来报纸策划班子成员,不问青红皂白的便是一通雷鸣电闪般的训斥。其实,策划班子的大多数成员是海山大学新闻传媒系的老师,平时的坐班成员也只有两人,一个是曾在北京某个家庭生活类报纸干过几天的记者,算是见过些世面;而另外一个是省里三流的小说家,以写言情小说见长,《一个女人和十个半男人的故事》、《准丈母娘》、《情乱》等这类中篇小说便是他的主要代表作。小说家出名靠的是惟一的一部名叫《红颜扰朝纲》的长篇小说,书里描写一个乡镇女干部如何开发自己本没有姿色的姿色,从村班子开始干扰,直到最后扰乱了县里的班子,自己爬上正科级领导岗位的故事,只因书里涉及到大量情色描写该书曾被禁了一段时间,他的名声便借机大噪,后被杨阳当作人才挖来。这位先生多数时候把新闻和小说混淆起来,或是在网上寻找,或者是闭门造车,先有构思后才叫记者按照他的思路出去寻找新闻素材。不过说实在的,还真是差不多一找一个准。去年夏天,海山市遭受到一场五十年一遇的特大暴雨袭击,海山市的报纸连续几天都在报道灾区和抗洪救灾工作,尤其是县、乡、村干部深入救灾第一线积极组织群众进行生产自救的事情。在官方媒体不遗余力的报道中,小说家叫记者们到灾情严重的乡村随便走走,主要目的是看乡村干部在灾后都在干些什么,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两天后几路记者一会合,采访的结果竟如此雷同,尽管田野被洪水冲刷得千疮百孔,可下面的干部面孔是惊人的相似,有的乡里早已放假只留一人看大门,有的村干部忙着赌博和喝酒。记者们便问小说家为何料事如神,他说现在农村里青壮年早都外出打工了,平时没人上山种地,怎么可能生产自救呢,瞎话说得离谱了,就要反过来看问题。记者们刚回到单位,下面那些乡镇干部坐不住了,纷纷出动来到报社,先是请客送礼稳住记者,然后接受做专版的条件,多数乡镇的事情得到了摆平,问题不曝光官帽便可戴牢,记者也因为专版拿到了提成而高兴得不亦乐乎。只有两个记者在等待三天后不见两个乡镇的动静,便把他们弄虚作假的行为狠狠地报了一把,真还撸掉了三顶官帽。 任何媒体的夜班编辑在平时只是忙碌一阵子,只有在少数时候等待已知的新闻时方才忙碌,比如中央当天召开了全会,新华社的通稿却迟迟未发出来。再比如美国上午向伊拉克开战,各家报社都在截稿前的最后时刻等待最新的战况。更多的时候,大家像今天一样是在聊天、上网中等待未知新闻事件的发生,当然如果等到了突发新闻,大家便开始像打仗那样忙碌,直到把稿子发到版面上方才松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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