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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没人打电话给我,没人在晚间与我闲扯。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因恶毒的嫉妒而要忍心活活拆散一对痴情人,那不等于我连拆了八座庙了?

  随手翻开身边的一本书,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句:大部分人一辈子只做三件事:自欺,欺人,被人欺。

  我颓然地将书扔至一边。

  有轻风将窗帘吹起。

  冷。

  我于是拿了条毛巾被盖上。

  小丽依旧在外柔情蜜意着:"嗯,我有想你呀,你有没有想我呢?"

  我爱你,你爱我,我想你,你想我。我爱你吗?你爱我吗?你想我吗?我想你吗?

  不绝于耳,不绝于耳。

  我叹息了一声,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然后爬起身,走到客厅,到书橱里取出一本《红楼梦》,重新到床上半躺着,随意打开书,里面悄悄地潜伏着两张被压得整整齐齐的纸条。

  些微的温暖,无论有着什么样的开始和目的,但最终的结果是方便了我,我真的很感动。

  这并非爱情,但我愿意将它们理解为一种爱。

  3,初见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的时候,小丽还在呼呼大睡,也难怪,在广州过惯了夜生活,我这种朝九晚五的生活她是不会习惯的。

  我去楼下买了些早点,然后给小丽留了字条。

  没办法,我不能送她走了。

  今天是第一天去《新女性》,我不可迟到给人以坏印象。

  上班第一天,自然也不能去得太早,太早了遇不到重要人物,闲杂人等会当你白痴将你示众或给你下马威,这样会搞得自己很难堪很被动,这是我的经验。

  对于上班穿的服装,我也深有考虑。

  上班的地方,如果你穿得太花哨,别人会说你的花瓶,如果穿得雍容华贵,别人当你是富太太,还没开口说话,就会被人看低几份。如果穿得过分平常,男同事们又会失望,他们都希望身边工作的女人靓丽养眼,哎!是有些难以抉择。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进了《新女性》的大门。

  一进大门就见内墙上写着振奋人心的几个字:做中国最优秀的女性杂志。

  庄严,肃穆。

  看上去不错,满是那么一回事。

  透过玻璃窗,我看见许多人探出头来看我,男男女女,神情惊异,我穿了李大姐送我的亚麻套装,非常合身,高跟鞋有节奏地敲打着大理石的地面,我的长头发盘起来了,比起平日添了一副雍容。

  我喜欢这样的我,干练,自信。

  《出水芙蓉》里那个舞蹈老师怎么说的?

  "抬头,挺雄,收腹,觉得自己是最漂亮的。"

  对,就是这样。

  我知道自己很有感觉,很吸引人的眼光。

  我进了社长室。

  我早听人提过,《新女性》的社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姓管。

  据说曾经留学德国,还未曾结婚,是上海文化界有名的王老五。

  遗憾的是我对文化界并不熟悉。

  社长办公室非常漂亮干净,墙上挂着不少他与名人的合影,显示出他不凡的社会地位。

  他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肃穆又威严持重的男人,方脸庞,眉毛浓重,脸上有深深的刀刻般的皱纹,肤色很白,穿着深色的衬衫,头发梳理得很整齐,后面办公桌那宽大的书柜里装满了书籍,为他平添了几份深厚的色彩。

  他专心地坐在那儿,有几个人坐在他面前的会议桌子旁,不发一声,很严肃的。整个办公室只有他翻阅资料的声音,那种沉寂,让人有深深的压抑感。

  我这时候走进来,就好像走进了深山老林里,有些不知所措地楞了一下,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如有好几个大射灯似的,我感受到了难受的热度。

  我勉强和所有人点头打了个招呼,连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社长审视了一下我,像看到什么令他惊讶的事情似的停顿了几秒钟,继而宽厚地笑了一下,指着面前的一把椅子对我说:"坐吧。"

  我努力让自己挤出笑容,管它呢!反正是豁出去了。

  "夏小绿,这是你真实的名字?"他扬了扬手中的那卷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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