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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你能的,只怕你不肯。"萧东桥低了头,说话突然很没底气。

  "究竟什么事?"我有些好奇,这几年了,我何尝见过这个男人这样害羞过?

  "我可以摸一下你的手吗?就一下。"萧东桥惶乱地扫了我一眼就低下了头,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花花公子这样的表情。我的脸一下子红了。

  顿了一下,我悄悄地把自己的左手通过桌子送到了他面前。

  "真是艺术品,你有一双太美的手,比你的脸还要美,我做梦都见过你的手。"萧东桥轻柔地抚了一下我的手指,态度虔诚得如在佛前。

  你早有这样的表现还怕我不会感动一点点吗?我心里几乎是悲哀地想。

  我在悲哀的氛围里几乎以为我曾经喜欢过萧东桥,这个男人,事实上不是那么叫人讨厌。

  4,再见李小丽

  这是个炎热的夏天,在这个夏天里,我在家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白开水,以前我一直很少喝水的,这个夏天我口干舌燥。

  我不敢审视自己,我需要一遍又一遍的说服自己。

  我的灵魂委琐不堪。

  这时候,李小丽,我的朋友小丽突然从广州飞过来看我了。

  几年不见了,我到机场接她的时候,她那身外籍华人的时尚行头几乎让我认不出她来,她根本就脱胎换骨了。

  "小丽,你比以前漂亮多了。"我说。

  "小绿,你还是老样子,看上去竟然一点没变。"她说。

  我们两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在机场拥抱着,一瞬间都热泪滚滚。

  与我的家庭相比,李小丽家可以算是真正的家徒四壁。

  她的爸爸资质挺高,好像一生都不快乐,是琼瑶笔下的某个不得志的男人,对同事对朋友都挺好,对家人却很淡漠,仿佛家人的存在对他而言是个累赘,事实上他自己才是别人的累赘。她爸爸和妈妈从不吵架,但也不说话,那种压抑的气氛,常常让小丽觉得透不过气来。

  小丽以前在太城也谈过一个男朋友,家世其实平常,长相也不能恭维,那人开始是把小丽当仙女一样宝贝着,可是一旦朝夕相对,仙女也成了凡人,一次两人为小事争执,那男孩竟然说:你不要以为长得漂亮一点就把自己当大小姐了。

  意思很明显,你不就是看中我家的那点钱吗?

  小丽气得心脏几乎爆裂,想当初看中他是以为他对自己好,谁知道,男人们都是一个德行,漂亮的女人就一定爱钱了?好!好!我他妈还就是爱上钱了,比你有钱的也太多了!

  就这样,两人分道扬镳了。

  小丽告诉我说她现在广州已经开了一家比较大的服装店,现在手下有十多个雇员,生意很是红火。

  我知道她一向有生意头脑,她懂得钱生钱的道理。

  我对金钱的想像虽早,想法却笨,做梦即便有了大钱,总想给分了,谁谁给个几万,谁谁又给个几万,就这样三三两两的分了,有这样笨的想法的人永远都发不了财的。

  看着小丽那神采飞扬的气势,我替她欣慰。现在,小丽从前的那个男朋友一定后悔得想跳楼,他当初急不可待地怒沉的,竟然是一只百宝箱。

  一进我的屋子小丽就开始责怪我:"呀,怎么还住这样的屋子?你这几年根本就没长进吗!"

  这间小小的出租房其实并非那么糟糕,被我布置得很简单清爽,那点小布尔乔亚情调在这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一看就知道是贫穷的酸人在过舒适清高的生活。

  我不好意思地笑:"是啊,我就是这点没出息。"

  "以你的相貌,还怕找不到一个好的长期饭票?"小丽疑惑地说,"你不是想告诉我你一个人在上海苦苦挣扎吧?"

  她还真是说对了,我一直有想法没行动。

  不过这次我已决心要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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